家丁走后，我心里阵阵不安。
眼前的弹幕疯狂滚动起来，全是红色的预警。
【高能预警！高能预警！这是鸿门宴！】
【赵公子要在诗会上当众羞辱佛子，逼他给青楼头牌作艳诗！】
【善良的医女女主即将登场，上演‘美人救英雄’的经典戏码！】【从此佛子就归她了！】
【女配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跑路，别掺和！】
不，我不能跑。
不仅是因为跑了，就是沉塘的结局。
而且看着鹿永慧的侧脸，在烛光下，他的轮廓柔和又脆弱。
这场诗会，我必须去。
4
第二天一早，鹿永慧见我强撑着病体要下床，眉头紧蹙。
“你要做什么？躺好。”
“我跟你一起去赵府。”
“胡闹。”他的语气冷了下来，“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我担心你。”我直直迎上他的眼睛，不肯退让半步。
他躲闪了一下，声音缓和了些：“我没事，抄完经书就回来。”
我说不过他，所以最终他还是执意自己单独去了。
但我怎么可能放心。
于是咬咬牙，用身上仅剩的几文钱，买通了一个给赵府送菜的小厮。
换上了他那身不合身的仆役衣服，偷偷混进了诗会现场。
赵府后花园里，宾客云集，衣香鬓影。
我躲在假山后面，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鹿永慧。
他像一株孤傲的青松，与周围的奢靡格格不入。
也正因如此，他成了所有人取乐的对象。
在一众宾客的哄笑声中，我看到他被逼着跪在地上磨墨。
赵公子一身俗气的锦袍，脚踩在他的手背上，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
他拿着一卷纸，逼问鹿永慧：“大师，你来评价评价，我这首描写风月场所的艳词，写得如何？”
旁边立刻有宾客附和：“赵公子，我看这和尚就是欠调教，您多费心！”
鹿永慧垂着眼，不说话。
一个宾客“哎呀”一声，手中的热茶“失手”打翻。
滚烫的茶水尽数淋在永慧的手背上。
他的手背瞬间烫起一片红。
但身体只是微微一震，手背的青筋暴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火辣辣的疼。
赵公子见他不语，觉得失了面子，恼羞成怒。
他加重了脚下的力道，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大师看不起我这首词？”
“那不如，你亲自为金玉楼的月娘姑娘作一首求爱诗，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这话一出，全场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
这对一个僧人，是最大的侮辱。
鹿永慧终于抬起了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会。”
赵公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被彻底激怒了。
“不识抬举的秃驴！”
“都因为女色，被赶出来了，还装什么装！”
他破口大骂，一脚踹翻了砚台，墨汁溅了鹿永慧一身。
“来人！给我按住他！把他这双不听话的手，给打断！”
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立刻上前，死死按住了鹿永慧。
鹿永慧奋力挣扎，却寡不敌众。
一个家丁举起了手臂粗的木棍，就要狠狠砸了下去。
“永慧！”
我尖叫着从假山后面冲了出去。
就在木棍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清丽的女声同时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