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云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崔六胸口的刻痕上。
“杀他，没用。规则是‘唯余一人’。我们现在内讧，正中下怀。”
“那你说怎么办？！”屠刚吼道，但刀还是慢慢放了下来。
“找出‘无目尊者’。”
陆飞云的声音冰冷，“或者，找出他是如何杀人的。”
“鬼书生”宋三阴恻恻道：“说得轻巧。这岛上除了我们，还有别人？莫非真是鬼怪不成？”
“赤练仙子”柳三娘倚着一棵树，纤长的手指绕着发梢，眼波在陆飞云和尸体之间流转：“陆公子说得对呢。现在打打杀杀，岂不是让那看戏的痛快？不如……我们联手找出那装神弄鬼的家伙？”
她的话带着蛊惑，但没人响应。联手？在这里？笑话。
“黑心叟”司徒冥蹲在尸体旁，枯槁的手指虚按在那只“无目之眼”的刻痕上，眉头紧锁。“手法干净利落，用的是极薄的刃口，速度奇快。而且……”
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疑。“这刻痕边缘，有一种……奇怪的灼烧感。不是火烧，更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腐蚀？
众人心头更沉。
“毒娘子”马七姐握紧双刀，脸上刀疤扭曲：“管他是什么！有本事正面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桃花蜂”苏绣儿瑟瑟发抖，几乎要哭出来：“我们……我们会不会都死在这里……”
“闭嘴！”丁不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贪婪地看了一眼苏绣儿高耸的胸脯，“再吵，下一个就吃你的心！”
恐惧在沉默中发酵。
最终，他们草草将崔六的尸体踢进一个浅坑，用砂石掩埋。没人想再多看那恐怖的刻痕一眼。
篝火重新添了柴，守夜成了难题，谁也不敢把后背交给别人。
最后勉强决定，两人一组，轮流值守。
第一组，是陆飞云和柳三娘。
4
夜更深了。
海潮声仿佛就在耳边呢喃，又仿佛远在天边。
篝火噼啪。
柳三娘坐在陆飞云对面，隔着火焰，目光灼灼。
“陆公子，怕吗？”
陆飞云闭目调息，如同未闻。
柳三娘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这岛上邪门得很。那无目尊者，选了我们十二个……他想干什么？看戏？还是……真的在‘涤罪’？”
她轻笑一声，带着嘲讽，“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罪孽深重？血能洗干净？”
陆飞云依旧沉默。
“你说……”柳三娘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一丝异样，“最后活下来的那个，真的能离开吗？”
陆飞云睁开了眼，看向她。
火光下，她的脸美艳不可方物，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幽暗。
“你想说什么？”
柳三娘嫣然一笑，身体前倾，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白腻。“我只是觉得，与其等着被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个个杀掉，不如……我们合作？”
“合作？”
“对。”柳三娘的声音如同情人低语，“你武功最高，我……也有我的手段。我们联手，先把那些碍事的废物清理掉。最后……或许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她的话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致命的毒刺。
陆飞云看着她，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没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