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以后会更黑。”
我还找人定制了一批特殊的隔音条,把所有门窗的缝隙都封死。
又在每个房间都装了白噪音播放器。
里面有三十多种声音。
下雨声,溪流声,篝火声,甚至还有模拟猫咪打呼噜的声音。
客人可以自己选择。
这一切,都没有动酒店的硬装。
没有砸一堵墙,没有换一件家具。
我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这些看不见,但能被身体感受到的细节上。
我的二哥温朗,听说了我的“丰功伟绩”。
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
“温妤,我听说你把酒店关了,在里面玩什么闻香、喝茶、选枕头的游戏?”
电话那头,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可以啊,挺有生活情趣。需要哥给你投点钱,买点高级香薰蜡烛吗?反正都是烧钱,不如烧得好看点。”
“不用了,二哥。”
我声音很平静。
“我的钱,够用。”
“行,你慢慢玩。等你玩腻了,或者钱烧光了,记得跟哥说一声。哥带你去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生意。”
他啪地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看着眼前正在调试灯光的电工。
我让他把所有房间的顶灯都换成了智能灯泡。
可以在入夜后,自动调节成低色温的暖黄光。
并且在客人设定的起床时间前,模拟日出的光线,缓缓亮起。
我的哥哥们,他们懂金融,懂科技,懂怎么用资本去撬动市场。
他们把人看成数据,把生意看成模型。
他们不懂。
现代人最奢侈的需求,不是一个豪华的房间。
而是一个能卸下所有防备,安然入睡的夜晚。
他们觉得我在玩。
没错,我就是在玩。
只不过,我的游戏,能要了他们的命。
4
一个月后,“静安里”重新开业。
没有剪彩,没有宣传。
我只是让市场部那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在一个生活方式APP上,悄悄上线了一个名为“城市失眠治愈所”的体验套餐。
价格,一晚3888元。
不含早餐。
这个价格,比同地段的五星级酒店,还要贵上三分之一。
那个年轻人觉得我疯了。
“温总,这个价格……不会有人买的。”
“会不会,试了才知道。”
我说。
第一天,零订单。
第二天,零订单。
第三天,依然是零。
酒店内部,开始出现了一些闲言碎语。
大家觉得我的热情,就是三分钟热度。
这场昂贵的“睡眠游戏”,很快就要玩不下去了。
连之前对我燃起希望的陈立,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忧虑。
第四天下午,APP上跳出了第一个订单。
预定人,姓周。
只定了一晚。
并且在备注里,用极其不客气的语气写了一行字:
“本人睡眠极浅,对声音、光线、气味极其敏感。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准备好收律师函。”
市场部的年轻人看到这条备注,脸都白了。
“温总,这……这是个刺头啊。看这口气,八成是职业差评师。”
我看着那个名字。
笑了。
“职业差评师,也得睡觉。”
“把他安排在我们最好的那个房间,701。”
我亲自处理这个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