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碑影初现
青云宗外门的青石板路，被深秋的冷雨泡得发胀。苏牧背着半篓湿漉漉的柴禾，佝偻着腰走过演武场时，后腰突然挨了记闷踹，整个人扑在泥泞里，柴禾散了一地。
“废物就是废物！”赵虎踩着他的脊梁骨，靴底的泥点子溅在苏牧的侧脸，“连挑水都能摔断桶，留你在宗门，不如喂后山的狼。”
周围传来哄笑，像针一样扎进苏牧的耳朵。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三年来，这种欺凌是家常便饭。灵根驳杂，引气入体屡屡失败，他成了外门弟子里最扎眼的“异类”。只有胸口那枚灰扑扑的玉佩，是他最后的念想。那是爹娘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苏家子孙，遇困可凭此玉寻一线生机”。
“捡起来！”赵虎又踹了他一脚，“天黑前凑不够十捆柴，就滚去后山禁地待着。”
后山禁地是青云宗的禁忌。据说那里竖着块上古残碑，煞气重得能蚀骨，三十年前有位内门弟子擅闯，出来时已成疯癫，不到三日就化为一滩血水。
苏牧咬着牙爬起来，默默捡拾柴禾。指尖触到胸口的玉佩时，冰凉的玉面竟微微发烫，像有活物在里面蜷动。
夜幕降临时，他终究没能凑够十捆。赵虎带着两个跟班，狞笑着把他推搡进禁地入口的浓雾里：“好好待着，说不定那残碑能收你当徒弟呢。”
浓雾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苏牧摸索着往前走，脚下的碎石发出“咔嚓”轻响。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亮起幽蓝微光，一座丈高的残碑伫立在空地上，碑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上面刻着扭曲的纹路，像无数条纠缠的蛇。
“这就是……万象混沌碑？”苏牧想起外门典籍里的记载，心跳骤然加速。他刚要靠近，残碑突然震颤起来，碑上的纹路竟活了似的流转，一道青灰色的虚影从碑中升起，轮廓模糊如雾。
“万年了……”虚影发出苍老的叹息，声音像风化的石片摩擦，“混沌种子，终于再现……”
话音未落，苏牧胸口的玉佩“嗡”地炸开，化作一道墨色流光钻进他的眉心。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像被扔进滚油里炸，识海中涌入无数破碎的画面：星辰崩裂的夜空，顶天立地的巨碑，还有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影，手持混沌色长剑，与漫天金甲神人对峙……
“呃啊——！”他在泥地里抽搐，残碑上的纹路顺着地面蔓延，缠上他的四肢。幽蓝光芒顺着纹路涌入体内，所过之处，堵塞的经脉被硬生生冲开，驳杂的灵力像被过滤过一般，变得澄澈如琉璃。
不知过了多久，苏牧猛地睁眼。残碑已恢复平静，只是碑顶多了道新鲜的裂痕。他试着抬手，指尖竟能凝聚起一缕微弱却精纯的灵力——困扰他三年的引气瓶颈，竟在不知不觉中破开了。
禁地深处传来狼嚎，却在靠近他三丈外时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撕碎。苏牧站起身，望着残碑的方向，掌心还残留着玉佩最后的温度。他不知道这“混沌种子”意味着什么，但他清楚，从今夜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第二章 外门大比
外门大比的鼓声，震得演武场的旗幡猎猎作响。苏牧站在队伍末尾，看着赵虎在擂台上把一个矮个弟子打得口鼻流血，嘴角噙着狞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