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青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个老者离开的方向,又落回我脸上,深邃难辨:“离那种人远点。满腹牢骚,言语无状。”
“哦。”我乖巧地应声,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是在警告我?他听到了多少?
回督军府的路上,车内一片沉寂。沈砚青闭目养神,看不出喜怒。我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霓虹灯火,心里却是一片冰封的荒原。
老者的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扎根。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那桩“旧案”,关于姓温的女人,关于蘇婉卿真正的死因。
4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
我被极轻微的、压抑的啜泣声惊醒。声音似乎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那是……秦妈的房间?
我悄悄起身,赤着脚,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凉的木门上。
“……造孽啊……温娘子死得太惨了……”是秦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似乎在和谁低语,但隔壁只有她一个人住。
温娘子!她在说我娘!
我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要不是当年……苏小姐那件事……督军他也不会……迁怒……可温娘子是无辜的啊……她只是……只是碰巧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苏小姐的事!迁怒!
秦妈断断续续的呓语,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我混沌思绪中的某一把锁!
她知道!秦妈一定知道内情!
我强压下立刻冲进去质问的冲动。不能打草惊蛇。秦妈对沈砚青畏惧至极,若是知道我偷听,恐怕会立刻咬死不说,甚至向沈砚青告发我。
我必须想办法,从她嘴里套出真相。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对秦妈温和有礼。但我开始留意她的习惯。她每隔几天,会在傍晚时分,去后院靠近小佛堂的那棵老槐树下,烧些纸钱,嘴里念念有词,神情哀戚。
她在祭奠谁?我娘?还是因为愧疚?
机会在一个雨夜降临。
沈砚青有紧急军务,连夜出城了。府里只剩下我和一些佣人。雨下得很大,哗啦啦的雨声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
我估算着时间,拿上一把油纸伞,又悄悄将那把勃朗宁塞进宽大的睡袍口袋,深吸一口气,走向后院。
雨幕如织,佛堂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光线昏黄不明。老槐树下,果然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蹲在那里,往一个破旧的瓦盆里投递着纸钱。橘红色的火苗在雨中顽强地跳跃着,映着秦妈苍白憔悴的脸。
我撑着伞,无声地走到她身后。
“秦妈。”我轻声开口。
秦妈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