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几十次后,他有点泄气了。也许那次真的是个无法复现的意外?或者是自己眼花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想着还是老老实实去借钱换个新电机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那天晚上,他心不在焉地给一个老主顾修一个古董级的胆机功放。调试的时候,需要用一个自耦调压器来缓慢升高电压。鬼使神差地,他顺手把一根普通的多股铜线接在了调压器输出端,另一头浸在一个他自己用保温杯改造的、装着液氮的小容器里(这是他之前尝试低温实验剩下的)。他本来是想模拟一下某种应力环境,结果手抖了一下,调压器旋钮转快了,电压瞬间飙升,超过了正常值好几倍!
“糟了!”他心里一沉,以为又要烧一根线。
然而,预想的短路火花并没有出现。那根浸在液氮里的铜线,只是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发出了一种非常轻微的、类似风铃的“嗡”声。他赶紧断开电源,小心翼翼地把线拿出来。
在工作灯下,他看得清清楚楚——靠近液氮液面的一小段铜线,大概五六厘米长,表面竟然也浮现出了那种梦幻般的、细微的彩虹光泽!
“成了?!龟儿子!老子搞成了?!”王老倌激动得手都在抖,心脏砰砰直跳,像揣了只兔子。
他强压住激动,用万用表、电桥各种工具一顿测量。结果确认无误:极低的电阻(在现有仪器测量精度下近乎为零),极高的电流承载能力,而且……似乎具有一定的韧性?
这次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大肆声张。他隐约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寻常,可能……真搞出不得了的东西了。
他给这种意外诞生的、需要特定高强度电流冲击和局部低温环境才能“激活”的诡异材料,起了个土得掉渣的名字——“彩虹金属”。
接下来的日子,王老倌的生活重心彻底倾斜。白天应付蹄花店,晚上就化身“地下科学家”,偷偷研究他的“彩虹金属”。他设计了更精细的“激活”装置,尝试不同的导线材质、截面形状、冷却介质(液氮太贵,后来改用干冰加酒精,效果差一点但也行),逐渐摸索出一些规律。
“彩虹金属”的性能简直逆天!除了疑似常温超导(他无法完全确认,但所有测试都指向这个结论),它还异常坚固!他用老虎钳使劲夹,只能留下浅浅的印子。用普通钢锯去锯,呲啦半天,锯条磨短一截,“彩虹金属”上就一道白痕。
“我滴个乖乖……”王老倌看着手里那根闪着妖异光泽的金属丝,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这玩意儿……要是拿去卖,得值多少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或许,幺妹儿的学费,房子的租金,甚至……换个大门面,把“胖子蹄花”开成连锁店的梦想,都能实现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去找个鉴定机构。在网上搜了半天,找了个看起来挺正规的“西南新材料检测中心”。他小心翼翼地剪下一小段“彩虹金属”,用锡纸包了又包,揣在怀里,坐了两个小时公交车去了。
结果,差点没把他气死。
前台那个穿着职业装、涂着红嘴唇的姑娘,接过他那用锡纸包着、看起来像块烤红薯的“样品”,听他用带着浓郁椒盐味普通话结结巴巴地解释这是什么“新型高性能导体材料”时,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