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污蔑,不是你说了算,是证据说了算。”我按下一个按钮,身后的投影幕布上,开始播放一张张清晰的银行流水单、海外购物记录,以及她与几个空壳公司负责人秘密会面的照片。
铁证如山。
整个董事会,一片哗然。
“我提议,即刻免去沈曼莉女士在集团内的一切职务,并将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我冷冷地宣布。
没有人反对。在绝对的利益和丑闻面前,所谓的亲情和情面,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曼莉瘫软在椅子上,她精心保养的脸上,妆容已经花掉,露出了衰老和惊恐的底色。她最后的体面,被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得粉碎。
当晚,陆珩冲进了我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咆哮,没有愤怒。他只是站在那里,双眼通红地看着我,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妈?她只是……只是虚荣了一点……”
“陆珩,”我打断他,目光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冷,“这不是虚荣,这是犯罪。挪用公款,是会坐牢的。我只是免了她的职,把钱追回来,已经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给她留的最后体面了。”
我看着他痛苦而挣扎的脸,知道,斩断他最后的羽翼,是为了让他学会,自己站立。
8
沈曼莉的倒台,像一场八级地震,彻底震碎了陆珩最后的幻想。他开始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用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报复他。我是真的,有能力,也有决心,将他和他母亲,从他们经营多年的王座上,拉下来。
但他依然不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那是他认知里,最后的、也是最荒谬的一道防线。
我没有再跟他解释。我直接让律师,向他送去了一份亲子鉴定申请。不是商量,是通知。
鉴定中心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อก。我,陆珩,还有面容憔悴的沈曼莉,三个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像三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抽血的时候,陆珩的身体是僵硬的,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母亲。
等待结果的三天,对陆珩来说,是一种凌迟。
三天后,当那份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放在他面前时,他盯着上面那个“支持姜池为陆珩的生物学姑姑”的结论,看了足足十分钟,一动不动。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发出了无声的、坍塌的巨响。
原来,他费尽心思“考验”的贫困女友,是他应该恭恭敬敬叫一声“姑姑”的长辈。
原来,他母亲百般羞辱的“灰姑娘”,是丈夫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原来,这场他自以为是的爱情游戏,从头到尾,就是一出荒唐、可笑、甚至带着一丝乱伦意味的闹剧。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羞耻,有愤怒,有悔恨,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崩塌后的茫然。
他终于明白,我不是在夺权,我只是在回家。回到这个,本就该有我一席之地的地方。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爷爷的墓碑前,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来找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地、平静地,走进我的办公室。
“我……想知道真相。”他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