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
这件被寄予厚望的战利品，此刻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我一直站在远处看着。
我看到他们每次调整的角度都很大，完全没有规律。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陈连长，”我开口道，“我或许可以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充满了不屑和嘲笑。
“你？”一个战士嗤笑道，“一个教娃娃数数的先生，懂这个？别是奸细，想把我们的炮弹都骗光吧？”
陈锋也皱着眉看着我：“李先生，这不是闹着玩的。每一发炮弹，都可能是我们战士用命换来的。”
“我知道。”我走到掷弹筒旁，指着上面的刻度盘，
“这不是摆设。这是角度。你们的目标在那里，我估算了一下，距离我们大概三百米。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这里的风向是微弱的西北风，风速大约每秒两米……”
我开始在沙地上画图，画出了一个简单的抛物线。
我一边画，一边解释：“炮弹飞出去，走的是这条线。它的高低，远近，都和这个初始的角度有关系。还和风速，甚至空气的湿度都有关系。你们刚才的角度太大了，炮弹飞得太高太远。后来的角度又太小了……”
我说的很多词，比如“抛物线”、“变量”、“空气阻力”，他们都听不懂。
“别跟我说这些听不懂的！”陈锋不耐烦地打断我，“你就说，到底调到多少？”
我根据脑海里模糊的初中物理知识，用手指在沙地上飞快地列出一个简化的弹道公式，做了一个快速的心算。
我指着刻度盘上一个位置，肯定地说：“四十五度。试试这个。如果风速有变化，可以微调一度左右。”
陈锋半信半疑，但看着所剩无几的炮弹，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一个战士按照我说的，将掷弹筒的角度小心翼翼地调整好。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放！”
炮弹呼啸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那弧线，和我刚才在沙地上画的，几乎一模一样。
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山谷对面的靶子，被炸得粉碎！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刚才还满脸不屑的战士，此刻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陈锋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快步走到靶子被炸毁的地方，又跑回来，拿起我画图的树枝，指着地上的公式，抬头看着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出了和村长一样的问题。
“我说了，我是一个老师。”我看着他，平静地回答，“我教的数学和物理，就是用来算这个的。”
03 科学战场的奇迹
那一炮，彻底改变了我在村子和连队里的地位。
陈锋不再阻止我教书，反而每天都会派几个识字快的战士，来我的课堂上“旁听”。村长看我的眼神，也从监视变成了敬畏。
我的教学内容，也变得更加“硬核”。
我教他们几何。
有一次，部队要急行军，必须渡过一条河。
但他们不知道河有多宽，无法确定是否能用缴获的几根电线杆搭成简易的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