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语速快，逻辑性强，一上来就滔滔不绝地讲着下个月的推广计划，从预算分配到渠道选择，条理清晰。梁胜（文丽身体）端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脑子里飞速运转。
这些内容他并不陌生，去年类似的方案，还是他帮文丽把关修改的。他记得当时文丽嫌方案太保守，非要加一个网红直播带货的环节，结果预算超了不少，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所以我的想法是，这次我们重点投入短视频平台，找几个腰部网红合作，性价比更高。”王经理说完，看向梁胜，“文总，您觉得怎么样？”
梁胜抬眼，用文丽的声音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腰部网红可以考虑，但不能只盯着短视频。”他拿起笔，在文件上圈了个数字，“这个预算分配有问题，新媒体投放占比太高，线下活动几乎没什么投入。我们的客户群体里，还有不少是四十岁以上的，他们不怎么看短视频。”
王经理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文总”会提出这样的意见。以前文丽要么直接同意，要么就说“感觉不太对，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可是文总，线下活动成本太高了，而且效果不好量化……”
“成本高，但转化率稳定。”梁胜打断她，语气里带了点梁胜本人特有的理性，“你看去年的数据，我们在商场做的三次体验活动，虽然投入比线上多了百分之十五，但客户留存率比线上推广高了近三成。”他随手翻到文件后面的附件，指着其中一页，“这里有数据，你可以再核对一下。”
王经理看着“文总”条理清晰地分析数据，引用案例，眼神里渐渐多了点敬佩。她赶紧拿起笔记录：“您说得对，是我忽略了这部分群体……那您觉得线下活动应该怎么安排？”
“下周末在城西的万象城做一场体验活动，主题就用‘老客户回馈’，邀请去年购买过我们产品的客户参加，再留一部分名额给商场的自然客流。”梁胜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预算从新媒体投放里匀出百分之二十过来，不够的话再从备用金里补。活动流程我下午让秘书发给你，你照着准备就行。”
他说的活动流程，其实是他以前帮文丽策划过的，稍微修改一下就能用。
王经理连连点头：“好的文总，我这就去安排！”
等王经理走了，梁胜才发现自己手心都出汗了。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有点理解文丽为什么总把工作丢给他了——原来顶着一张精致的脸，在会议室里跟人讨价还价，也不是件容易事。
另一边，文丽（梁胜身体）在梁胜的公司正经历着人生中最煎熬的一上午。
她照着梁胜教的话说了之后，那帮程序员果然散开了，各自去忙。但她坐在梁胜那间宽敞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只觉得头晕眼花。
桌上的电话响了，她吓了一跳，哆哆嗦嗦接起来，是前台：“梁总监，研发部的刘经理说有急事找您，现在在外面等着。”
“让……让他进来吧。”文丽硬着头皮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