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叶叙要她进的,根本不是什么妾室的牢笼,而是逆党的巢穴。他是要她来做卧底,探查摄政王谋反的证据。
而她,不过是这盘棋中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怎么停了?”萧衍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江抚眉回过神,继续手中的动作,心中却已是一片冰冷。
既然所有人都视她为棋子,那她便好好下这盘棋。看最后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3.
在摄政王府的日子比想象中更加难熬。
萧衍性情多变,喜怒无常,稍有不顺心便对下人非打即骂。府中姬妾不少,却无一人敢争风吃醋,个个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江抚眉被安置在偏远的凝香苑,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去王妃处点个卯,其余时间几乎无人过问。萧衍自那夜后也再未召见过她,仿佛府中根本没她这个人。
这日深夜,江抚眉正对灯研究着那个独角龙首的图腾,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谁?”她警惕地起身,袖中银簪已握在手中。
窗子被轻轻推开,一个玄色身影利落地翻窗而入。来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美冷厉的脸庞。
“兄长?”江抚眉惊讶地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叶叙,“你怎么...”
叶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到桌边,目光落在她方才画的图腾上:“看来你不算太笨。”
“兄长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江抚眉收起图纸,语气疏离。
叶叙不请自坐,自顾自倒了杯冷茶:“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江抚眉抿唇不语。
叶叙抬眼打量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看来萧衍待你不薄,比在国公府时圆润了些。”
“托兄长的福。”江抚眉在他对面坐下,“若非兄长举荐,抚眉也无缘得入王府。”
叶叙轻笑一声,放下茶杯:“既然知道是我举荐,就该明白我的用意。萧衍谋逆之心已久,我要你搜集他结党营私的证据。”
“兄长未免太高看我了。”江抚眉垂眸,“我不过是个失势的假千金,如今更是自身难保,如何能探听到这等机密?”
“你能。”叶叙语气笃定,“我观察你十五年,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聪明。国公府教你的琴棋书画不过是皮毛,你自学的权谋心计,才是真本事。”
江抚眉心头一震,抬眸看他。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她在无人处的刻苦用功,知道她偷偷翻阅他的兵书策论,知道她暗中观察朝堂动向...
“为什么是我?”她问。
“因为你无路可走。”叶叙目光锐利,“苏落月回来后,国公府已无你容身之处。萧衍若倒台,你这个妾室也难逃一死。唯有与我合作,你才有一线生机。”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符放在桌上:“这是锦衣卫的暗桩信物,必要时可调动潜伏在王府的内应。”
江抚眉看着那枚铜符,许久,缓缓伸手接过:“我需要做什么?”
“萧衍书房有处密室,里面藏着他与逆党往来的书信。”叶叙压低声音,“三日后萧衍会离京赴宴,那是你唯一的机会。”
说罢,他起身欲走。
“兄长。”江抚眉忽然叫住他,“若我失败...”
叶叙回头看她,眼神复杂:“那就死得干净些,别牵连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