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死亡序曲
深夜。城市睡了。
只有退休教师老周家的客厅，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他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瞪着天花板。空洞，无神。
手里攥着几张纸。银行账单。家庭合影。
他的老伴瘫在门口，哭不出声。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不关镜子的事……是他……是他看了那些信……”
警察来了。拉起了警戒线。
年轻的警员小陈蹲在老周身边。目光扫过客厅。崭新的智能健身镜，“灵镜”，立在墙角。流线型设计，科技感十足。
忽然，他瞳孔一缩。
“灵镜”的摄像头指示灯，在无人靠近的情况下，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猩红。转瞬即逝。
像一只冷漠的眼睛，刚完成了一次窥视，悄然闭合。
……
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的24小时咖啡馆。
张小北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手指冰凉，紧紧攥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他对面，坐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男人推过来一个黑色U盘。动作隐秘，迅速。
“拿着。”声音沙哑，干涩。
张小北没动。他看着那个U盘，像看着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
“老周死了。”男人说，语气平淡，却像重锤砸在张小北心上。“不是意外。”
张小北猛地抬头。
“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是开始。”男人顿了顿，“从那个‘199元’的夜晚开始。一切就失控了。”
男人身体微微前倾，帽檐下的阴影更重了。
“看看里面的东西。你会明白。”
“明白什么？”
“明白我们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一丝绝望。“明白我们每个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贴上了价签。”
“只是我们自己，从来不知道那个价格是多少。”
男人站起身，像幽灵一样融入咖啡馆门外的夜色里。
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小北独自坐着。
窗外的霓虹灯，变幻着五彩的光，打在他苍白失神的脸上。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碰向了那个冰冷的U盘。
仿佛触碰的，是这个时代，最黑暗的秘密。
……
第二集：崩溃的午夜
时间回到两周前。
凌晨三点。“趣购网”办公楼。只有零星几个格子间还亮着灯。
其中之一，属于实习生张小北。
他已经连续加班四十八小时。眼球布满血丝，像破碎的网络地图。脑袋里一团浆糊。咖啡喝下去，像灌进一桶粘稠的沥青。
最后一项任务。设置新款智能健身镜“灵镜”的促销价格。
原价：1999。
促销价：1799。
很简单。对吧？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沉重，麻木。眼皮在疯狂打架。世界在他眼前旋转，模糊。
他敲下：1，7，9，9。
不。不对。
他漏掉了一个“7”。或者，他多按了一下“9”？他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信息。
屏幕上，最终显示的价格是：199。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击了“确认上线”。
回车。
像按下了毁灭世界的按钮。
他关掉电脑。世界陷入黑暗。他拖着灌铅的双腿，挪出办公楼。一头栽进出租车，昏死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