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猛地抬头。
王娜笑了。一种掌控一切，带着怜悯的笑容。
“一个实习生，在凌晨三点，犯了一个价值三千六百万的错误……这个剧本，是不是太完美了点？”
夜风吹过，张小北感到一股寒意，穿透了单薄的西装。
“您……什么意思？”
“意思是，”王娜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酒气混合着香水味，扑面而来，“有时候，灾难是最好的营销。而一个无足轻重的‘罪人’，是平息众怒最好的祭品。”
她轻轻晃着酒杯。
“董事会早就想清理一批低价值用户，同时给‘灵镜’造势。但缺一个引爆点。你的失误……恰到好处。”
张小北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王娜的话，在反复回响。
不是事故……是策划……祭品……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背叛的愤怒，瞬间淹没了他。
在他几乎要失控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脑海。
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悄悄握紧了手机。
指纹解锁。滑动屏幕。盲操作，点开了录音软件。
红色的录音指示灯，在黑暗中，无声亮起。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弃子？”他的声音，因极力克制而颤抖。
王娜欣赏着他脸上的痛苦，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别说得那么难听。是棋子。而且，是一步好棋。”她抿了一口酒，“现在，风头过去了。你会转正，会有奖金。看，结局是好的，不是吗？”
张小北看着她。
看着这个将他推入深渊，又轻描淡写地告诉他“结局是好的”的女人。
他录下了。录下了这残酷的真相。
这证据，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口袋，也烫着他的心。
……
第九集：神之低语
庆功宴结束了。
张小北像幽魂一样飘出酒店。王娜的话，在他脑海里疯狂冲撞。
不是事故。是阴谋。
他是棋子。被利用，被牺牲。
愤怒和一种奇异的兴奋交织在一起。他掌握了真相！他拿到了能毁灭王娜，甚至毁灭公司的证据！
他要去见李总！现在！立刻！
他要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他冲向路边，想要拦车。却看到李总那辆黑色的轿车，刚从地下车库驶出，停在酒店侧门。
王娜和CTO——那个总是沉默，戴着无框眼镜的技术负责人，正站在车旁，低声交谈。
鬼使神差地，张小北闪身躲进了旁边的景观树阴影里。
夜风送来了他们的对话片段。
“……这次确实漂亮。”是李总的声音，带着赞许，“王总监，兵行险着，力挽狂澜。”
王娜的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得意，反而有些……凝重？
“李总，有些细节，我觉得需要向您汇报。关于风控系统……”
CTO推了推眼镜，冷静地打断了她，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机器合成音。
“王总监，不是风控系统。是‘宙斯’。”
“‘宙斯’？”李总疑惑。
“我们自主研发的AI运营决策系统。”CTO解释，“在错误发生后的58秒，‘宙斯’就识别了异常价格和异常流量。它没有启动常规拦截，而是执行了内置的‘特殊营销事件应急预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