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屈辱感让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佐藤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看来，需要给你们一点教训。”
他对身后的士兵冷冷下令：“把这个小的，拖出去。”
两个士兵架起阿莲就往外拖。
阿莲拼命挣扎，哭喊着我的名字，声音绝望又凄厉。
“晚秋！救我！晚秋！”
我扑过去，死死抱住其中一个士兵的大腿。
“放开她！求求你们！我愿意去！”
另一个士兵毫不犹豫地举起枪托，对着我的后背狠狠砸下。
剧痛让我脱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阿蓮被拖进舞厅后巷那片无尽的黑暗里。
她的哭喊声很快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然后戛然而止。
一切都归于死寂。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能动。
阿莲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日本兵走了。
孙叔走到我身边，用皮鞋尖踢了踢我。
“起来，别装死。”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同情。
“看到阿莲的下场了？以后给我放聪明点。”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独自坐在冰冷的后台，对着镜子里那张麻木的脸。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是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
“林小姐。”他压低声音。
“你是谁？”
“我叫老赵。”
他看着镜中失魂落魄的我，声音沉稳而有力。
“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阿莲的路，在这吃人的世道里屈辱地死去。”
“另一条，是活下去，成为插进敌人心脏的钢刀。”
我看着镜子里他那双沉静又坚定的眼睛，没有说话。
“为你的姐妹报仇，也为千千万万个像她一样的人。”
老赵把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塞进我手里。
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寒光。
“选择权在你手上。”
说完，他便如来时一样，消失在黑暗里。
我摊开手掌，看着那把匕首。
想起阿莲在黑暗中绝望的眼神。
想起佐藤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我死死地，握紧了匕首。
从今天起，我的任务很明确。
2
接近佐藤，拿到他保险柜里那份潜伏特务的名单。
为此，我需要一个投名状。
舞厅里有个叫红菱的歌女，一直视我为眼中钉。
阿莲出事那天，我看见她在角落里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就是她了。
我没有去买什么传单。
而是去了法租界的街头，那里昨天刚发生过一场学生游行。
我从一个牺牲的学生身下，抽出了一张被鲜血浸透的抗日传单。
趁着红菱不注意，将这张带着血腥味的纸，塞进了她手提包的夹层里。
做完这一切，我没有找孙叔。
直接找到了舞厅门口站岗的日本哨兵。
用我最谦卑的姿态，向他指了指后台的方向。
“太君，我的一个姐妹，好像……藏了不该藏的东西。”
哨兵的脸色立刻变了。
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舞厅，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粗暴地搜查了后台。
他们从红菱的包里，搜出了那张血迹斑斑的传单。
红菱的脸变得惨白，她像疯了一样尖叫着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