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做噩梦。梦里总是我被困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里无论我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回应。
我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顾衍城似乎也察觉到了再这样下去他得到的只会是一具行尸走肉。他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我看不懂的恐慌所取代。
他开始尝试用另一种方式“讨好”我。
他让人把整个别墅的花园都种上了我最喜欢的白玫瑰。他从世界各地搜罗来各种珍贵的珠宝堆在我面前。他甚至笨拙地学着给我讲故事尽管那些商业案例听得我只想发笑。
一天晚上他又在梦里呢喃着那个陌生的名字。
“……别走……妈……”
我愣住了。
妈？
这个字眼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某个尘封的角落。我突然想起五年前我还在做背景调查的时候看过一份关于顾衍城身世的绝密资料。
他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舞蹈家在顾衍城六岁那年抛弃了他和他的父亲跟着一个国外的导演远走高飞从此杳无音信。
而那份资料里附了一张她年轻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回眸一笑。那眉眼那神态竟然……和二十二岁的我有七八分的相似。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中了我。
我冲进书房打开顾衍城从不上锁的电脑。我知道他的电脑桌面永远是一张风景照。但我赌在那层伪装之下一定藏着他的秘密。
我输入了我和他领证的日期作为密码。
电脑解锁了。
桌面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阿尔卑斯山雪景。但我鬼使神差地将鼠标移到了雪山顶上一个不起眼的像素点上双击。
一个隐藏的文件夹弹了出来。
文件夹里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的照片。五年前我入职时拍的证件照。穿着白衬衫扎着马尾脸上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微笑。
照片的文件名只有三个字。
“我的药。”
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原来我不是苏然。
我只是一个……替身。一个长得像他母亲的用来治疗他那病态的依赖和恐惧的人形药物。
这五年的纠缠这五年的囚禁甚至那本荒唐的结婚证都不是因为爱。
而是因为病。
我看着那张照片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7
我终于明白我之于顾衍城到底是什么了。
我不是爱人不是妻子甚至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我只是一个长得像他母亲的影子一个能让他心安的“药”。
这个认知比任何的囚禁和折磨都让我感到绝望。
我的心彻底死了。
既然是药那就该有药的样子。
我不再反抗不再挣扎甚至不再有任何情绪。我变成了一个完美的“顾太太”。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让我笑我就笑。他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我像一个顶级演员每天都在扮演着那个“温柔、顺从、深爱着他”的妻子角色。
顾衍城对我这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起初是怀疑和试探。但渐渐地他沉溺在了我为他编织的这个温柔陷阱里。他眼中的戒备和疯狂渐渐被一种真实的、几乎可以说是天真的快乐所取代。
他开始越来越多地跟我说起他的过去。
他说他六岁那年他母亲就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离开的。她答应他会回来给他过生日。可他等了一天一夜等来的只有父亲带回来的他母亲和别的男人在国外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