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我的手,那只手冰冷得像一块铁。
“棠棠,你听我解释,我……我那天真的喝多了,我以为身边的人是你!我真的只爱你!”
他语无伦次,眼泪从猩红的眼眶里涌出。
“相信你?”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干涩,“相信你在跪着求我原谅的时候,还能抽出空去跟你的前女友上床?”
我的话像一把刀,扎进他的心脏。
他痛苦地闭上眼,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我混蛋!我不是人!棠棠,你打我,你骂我,怎么样都行,求你,别不要我……”
“那她呢?和她的孩子呢?”我抽出自己的手,指着一旁还在哭泣的程染青。
这个问题,让江彦离所有的哀求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僵住了。
过了漫长的几秒,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乞求。
“棠棠,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我必须负责。”
“我必须负责。”
这五个字,将我刚刚建立起来的所有信任砸得粉身碎骨。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江彦离,”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道吗?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我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说:“而我,是那个两次都满怀期待地凑上去,以为能闻到肉香的傻子。”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身后,是程染青压抑的啜泣,和江彦离撕心裂肺的嘶吼。
“棠棠——!”
2.
我去了心理医生陈姐的诊所。
深夜的诊所只有一盏橘黄色的灯。
陈姐听完我的叙述,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想哭吗?”她问。
我摇了摇头。
我发现自己竟然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心脏疼到麻木。
“现在什么感觉?”陈姐问。
我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现在,很疼,但也……前所未有的清醒。”
是的,清醒。
我清醒地认识到,江彦离的爱是一碗毒药,第一次喝,你要死要活;第二次喝,便是自取其辱。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江彦离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盛气凌人的慈爱。
“晚棠啊,阿离一晚上没合眼。你别跟他置气了,男人嘛,犯点错是难免的。更何况,程染青肚子里怀的,是我们江家的骨肉。”
我握着电话,没有说话。
“你是个好孩子,懂事,大度。”江母继续说,“我们江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婚礼照常准备。至于程染青,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会给她一笔钱。孩子,我们江家来养。你以后,就是这孩子的母亲。”
让我去养一个小三生的孩子?
让我用大度和懂事,去吞下这恶果?
“伯母,”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您的意思是,让我接受这一切?”
“晚棠,我知道这委屈你了。但你要顾全大局。”江母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威严,“阿离不能没有你,江家也不能没有这个孙子。”
我无语地笑了。
原来我的痛苦和尊严,是可以被江家的大局来衡量的。
“我明白了。”我说完这四个字,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