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为顾衍之挡下致命车祸,躺在ICU的第三天,他将我父母用命换来的唯一一个免死金牌,送给了他被判死刑的初恋女友。
我平静地拔掉了自己的氧气管。
他第一次失了态,嘶吼着。
“桑榆,金牌只有一个,她快死了!以后,我用我的命补偿你……”
我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我不是因为一块金牌,而是你从未想过我也会死。”
得知我“死讯”后。
我的两个孩子哭着抱住他初恋的腿,喊着“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我无所谓地在另一个城市睁开眼,彻底抹去了过去。
丈夫,孩子,我都不要了。
十年后,我作为全球顶尖的医疗救援队队长空降灾区。
两个孩子只能和半身瘫痪的顾衍之,在电视新闻里仰望我被授予最高荣誉勋章。
正文:
1.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正一点点趋于平缓。
就像我正走向终点的人生。
ICU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和我胸腔里破风箱般的呼吸声。
三天前,一辆失控的卡车冲向人行道上的顾衍之。
我想也没想,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结果就是,我躺在这里,浑身插满管子,而他毫发无伤。
病房的门被推开,顾衍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纠结,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紫檀木盒。
我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枚用他们的生命和至高功勋换来的,可以免除一次死刑的豁免金牌。
这世上,仅此一枚。
“桑榆。”他走到我的病床边,声音沙哑,“若微她……判了。”
沈若微,他放在心尖上的初恋,因为商业犯罪和过失杀人,被判了死刑。
时间,就在一周后。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视线落在那个盒子上。
他眼中的挣扎几乎要满溢出来,最后,他还是艰难地开口:“医生说,你只要好好休养,就能醒过来。可若微她……她真的要死了。”
我的眼皮沉重地掀了掀。
好好休养?
我的主治医生,陈叔,我父亲最好的朋友,昨天才告诉我,我的内脏多处破裂出血,已经回天乏术。
我现在不过是靠着机器吊着一口气。
顾衍之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关心过我的具体病情。
他只听到了他想听的“能醒过来”。
“桑榆,金牌只有一个,她快死了!以后,我用我的命补偿你……”
他终于说出了那句我早就预料到的话,将那个盒子放在床头,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好笑。
于是,我真的笑了,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我抬起唯一能动的手,在他惊恐的注视下,缓缓拔掉了自己的氧气管。
呼吸瞬间被剥夺,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了态,扑过来想把氧气管给我戴上,声音嘶吼着,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桑榆!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他的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不是因为一块金牌,而是你从未想过我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