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坐好，发动了车子。
「明天，去把那条红裙子扔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穿。」
回到别墅，他把我推到浴室。
「洗干净。」
说完，他摔门而去。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那个屈辱的痕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让我瞬间清醒。
我一遍遍地搓洗着那块皮肤，直到它泛红，破皮。
不够。
远远不够。
这种深入骨髓的恶心，是水洗不掉的。
洗完澡，我没有回主卧。
我去了书房。
贺云彰的书房，是整个别墅的禁地。
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了满墙沈慕远的照片，知道了自己替身的真相。
我用一根发夹，轻易地撬开了门锁。
这是我为了逃离贺云彰，偷偷练就的技能。
可惜，上一世还没来得及用上，我就死了。
书房里，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巨大的落地窗，黑色的真皮沙发，还有……一整面墙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都是沈慕远。
开会的，演讲的，打高尔夫的，甚至还有一张他年少时穿着校服的照片。
贺云彰像个变态的私生饭，收集了他从小到大的所有影像。
而在照片墙的旁边，是一个上了锁的柜子。
我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贺云彰所有的「作品」。
他用各种方法，演练如何杀死沈慕远的详细计划，以及……用我当靶子时的录像。
他会定期欣赏这些录像，像是在品味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走到柜子前，蹲下身。
这个锁，比门锁要复杂得多。
我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就在我准备放弃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书桌上的一个摆件。
一个纯金打造的麒麟。
贺云彰的生肖属马，他不喜欢麒麟。
他曾经说过，麒麟这种东西，太正，压不住他的邪。
他会把这个东西放在书桌上，一定有别的原因。
我拿起麒麟，入手很沉。
我仔细地检查着，终于在麒麟的底座，发现了一个微小的刻痕。
是一串数字。
我心中一动，将数字输入密码锁。
「嘀」的一声，柜门开了。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的硬盘。
每个硬盘上，都贴着日期。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个，正是昨天的日期。
我的手有些颤抖。
我走到电脑前，将硬盘插了进去。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画面。
是我。
上一世，我死前的最后几分钟。
画面里，我躺在贺云彰怀里，胸口插着一把刀，血流如注。
我对他说：「云彰，我不后悔。」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接着，画面一转。
贺云彰抱着我的尸体，回到房间，拿出了另一把刀……
他对着我的尸体，一遍遍地比划，嘴里喃喃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