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太贵重了……”
“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陈老打断了我，“我一生没有子女，你，就像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不要被个人的恩怨，蒙蔽了双眼。”
他走到我面前，帮我理了理衣领，语重心长地说：“记住，苏念，真正的强大，不是毁灭，而是创造。去吧，去创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时代。”
我的眼眶，在那一刻，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这三年来，我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刀枪不入的战士，从不敢流露半分软弱。可是在这位如父如师的老人面前，我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我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谢谢您，老师。”
三天后，我以Aura Tech新任首席执行官的身份，回到了北京。
飞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走出VIP通道，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再也没有三年前那场大雪的寒意。
陆景言，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们将在牌桌上，重新认识。
7
回国后，我没有立刻去找陆景言，甚至没有回苏家。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医院看望陈老。
是的，他比我先一步回了国。Aura Tech只是他明面上的产业，他这次回来，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我走进那间安静的特护病房，看到曾经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此刻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揪住，闷得发疼。
“老师。”我轻声唤他。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回来啦……丫头。”
“我回来了。”我坐在他床边，握住他冰冷的手。
“回来就好……”他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国内……市场复杂，你……要小心。尤其是，景盛集团……他们，根基很深。”
“您放心，”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会处理好的。您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养病。”
他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我怕……等不到了……”
“不会的！”我打断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您答应过我的，要看我站上世界之巅。您不能食言。”
他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看透生死的豁达。“傻丫头……人，怎么可能，跟天争……”
那一天，我在病房里陪了他很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来，会跟我讲一些他年轻时候的故事。
我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老师。他就像一棵即将枯萎的大树，用尽最后的力气，交代着他所有的不放心。
离开医院时，夜已经深了。
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不是对未来的恐惧，而是对失去的恐惧。
陈老，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和最后的软肋。
我不敢想象，如果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这股恐惧，很快，就转化成了更强大的、冰冷的决心。
我必须加快速度。
我必须在老师还在的时候，完成我所有的计划。我不仅要赢，我还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压倒性的姿态，赢得这场战争。
我要让老师，亲眼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