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点邪乎?”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跟水浒传似的?”
我抬眼看他。他眼神里有关切,有好奇,唯独没有心虚。
“你什么时候对水浒传这么熟了?”我问,声音平静。
他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嗨,还不是以前听你讲的?你昏迷那几天,我守着你,没事干,就把你那本旧版《水浒》又翻了一遍。”
我昏迷时,他确实经常来。床头柜上,是放着一本旧书。
“二哥,”他拿起酒杯,手指用力,指节有些发白,岔开了话题,“你说……咱们当警察,图个啥?”
“除暴安良。”我说。这是这身体原主的信念,也是我武松的。
“有时候……暴在哪,良又在哪,分得清吗?”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酒意,也带着点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没说话。
他仰头把酒灌下去,喉结滚动。放下杯子时,眼圈有点红。
“二哥,”他看着桌面,声音哑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积蓄勇气,然后抬起眼,直直地看着我。
“你会像对西门庆那样对我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远去。
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
那双曾经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恐惧?
我捏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6
邀请函是直接送到局里的。烫金字体,带着一股矜贵的香味。
宋临渊主办的慈善晚宴。
我知道,这是冲我来的。
会场在五星酒店顶楼,水晶灯晃得人眼晕。空气中弥漫着香槟、香水和高档雪茄的味道。男男女女衣着光鲜,言笑晏晏。我不属于这里。这身租来的西装,箍得我浑身不自在。
宋临渊很容易找。他被一群人簇拥在中央,从容应对。他看到我,隔着人群,举了举杯,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他才端着酒杯走过来。
“武警官,久仰。”他伸出手。手指修长干净,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玄铁戒指,戒面刻着暗纹。
我跟他握了一下,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