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里面残留着极微量的物质,和毒素同源。
我站在门口,没进去。那股浓郁的、甜腻的脂粉香气从房间里飘出来,钻进鼻子。胃里一阵翻搅。潘金莲……她当年是否也是这样,端着药碗,巧笑倩兮?
“武队?”秦望舒走出来,看了我一眼,“你脸色不好。”
“没事。”我别开脸,深吸一口气,却吸进了更多那令人作呕的香气。“查到什么?”
“毒素分子式很复杂,像是定制合成的。那只碗,”她顿了顿,“是现代工艺品,但形制……模仿的是宋代茶盏。”
又是宋代。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哥哥……嫂嫂……下一个是谁?
“武队,”老刘从房间里出来,脸色凝重,“这女的,社交关系复杂。但最近……和宋氏集团的一位高管,走得很近。”
宋临渊。
名字再次出现,像阴魂不散的幽灵。
回到局里,气氛压抑。两起命案,手法迥异,却都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意”。上面压力很大。
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现场照片。女人的脸,那只白瓷碗……和记忆里哥哥七窍流血、痛苦蜷缩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手指又开始敲击桌面。越来越快。
秦望舒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报告。
“毒素溯源有结果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困惑。
“说。”
“合成这种毒素,需要一种关键的前体化合物。这种化合物的购买记录……虽然被层层伪装,但最终指向了一个……”
她停下来,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谁?”我追问,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她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名字。
我愣住了。
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赵逐风。
我在警校最好的兄弟,现在缉毒队的精英。那个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总勾着我肩膀说“二哥,有事你说话”的赵逐风。
怎么会是他?
5
命令下来了。监视赵逐风。
老刘拍着我的肩膀:“武队,知道你们关系好。但规矩你懂,只是例行调查。”
我懂。但我指关节捏得发白。
坐在监视车里,隔着单向玻璃,看着赵逐风从缉毒队大楼里走出来。他穿着便服,身形挺拔,左边眉骨上那道疤在阳光下很明显。他边走边打着电话,笑容爽朗,和记忆里没什么两样。
他去了射击场。枪法依旧精准。弹无虚发。
他去了常去的那家小面馆,吃了两大碗牛肉面,加了很多辣。
他的一切行为,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除了……在他家楼下,我看到他丢垃圾时,袋子里露出一个撕掉了标签的棕色药瓶。很小,不像日常用药。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晚上,我约他喝酒。就在警局后面那条巷子里的小店。人声嘈杂,油烟味很重。
几杯劣质白酒下肚,喉咙火烧火燎。这味道冲,够劲,能暂时压住心里的烦闷。
赵逐风话多了起来,说着队里的趣事,骂着难缠的线人。和以前一样。
“……二哥,你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忙那两起案子?”他给我倒满酒,状似无意地问。
“嗯。”我抿了一口,酒液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