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之前批注的那本《山河志》找出,作为回礼吧。"她吩咐道。礼尚往来,不失礼数,也仅止于此。她的心,仍系在陆峥身上。
这时,前院传来她期盼已久的动静,是陆峥来了。她欣喜地迎出去,却见他一身戎装,神色匆忙。
"宁妹妹,边关有紧急军情,我需即刻前往校场,改日再来看你。"他甚至未下马,只在马背上匆匆说道。
"峥哥哥!"她追出几步,手中还攥着想给他看的兵书,"你……万事小心。"
陆峥只是挥了挥手,策马而去,扬起一片尘埃。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失落如潮水般漫涌。他永远在奔向他的沙场,而她,似乎永远在等待。
裂痕初现
春日宴上,姜雪宁远远看见陆峥与林婉儿相谈甚欢。
林婉儿是兵部尚书之女,近来常出入将军府。此刻她正为陆峥斟酒,姿态亲昵。
"要我说,这林小姐也太不知分寸了。"苏月柔摇着团扇,状似无意地说,"明知你与陆将军有婚约在身,还这般不知避讳。"
姜雪宁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宴席过半,她终于找到机会与陆峥独处。
"峥哥哥,"她轻声问,"你与林小姐似乎很投缘?"
陆峥皱眉:"林尚书与家父是故交,我待她如妹妹一般。"
"可外人都在传..."
"外人说什么与我何干?"他语气转冷,"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善妒多疑?"
她怔在原地,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心中刺痛。
这时,萧景玄不知从何处走来,递给她一方干净的手帕。
"姜小姐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风雨欲来
一月后,姜雪宁正在房中比对绣样,父亲姜丞相突然屏退左右,面色前所未有地凝重。
"宁儿,"他压低了声音,指向书房暗格中取出的一个紫檀木匣,"此物关乎我姜氏满门性命,你需谨记。"
姜雪宁心中一惊:"父亲,何事如此严重?"
姜丞相眼神锐利,低声道:"为父暗中查证多时,陆擎(陆峥之父)恐与北狄有暗中往来,意图构陷为父,动摇国本!"
"什么?"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伯父他……那峥哥哥他可知情?"
"陆峥是否参与,为父尚不确定。但陆家,已不可信!"姜丞相语气沉重,"诸位皇子中,三皇子与陆家过往甚密,五皇子庸碌,唯有七皇子萧景玄……此子虽表面势弱,但观其近年暗中布局,整顿吏治、安抚流民,所行皆为国为民,且心思缜密,深藏不露。为父暗中观察已久,唯有将此物交予他,或可在我出事时,保住我姜家一线生机,揭穿陆家阴谋。"
他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记住,若有不测,想方设法将此匣交予七皇子!万万不可落入陆家之手!"
三日后,灾难毫无预兆地降临。深夜,相府被重兵围困,火光冲天。姜丞相被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押走,全府上下皆成阶下囚。
绝望求助
三日后,抄家圣旨下,姜氏满门抄斩,三日后执行。
"小姐!快走!"浑身是血的老管家拼死打开一条生路,将那个紫檀木匣塞入她怀中,"去找七皇子!老爷说过……"
"不!"姜雪宁泪如雨下,挣脱开来,"我要去求峥哥哥!他不会这么狠心的!他不知道,他一定不知道他父亲做了什么!"绝望和残存的爱恋让她失去了理智,她无法接受十五年情深似海的恋人会是谋害她全家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