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我想起有一次偷听姑姑们聊天时说的话,“那孩子就是缺爱,才变成这样。”
他们说对了,我是缺爱。但我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着这种缺失——用嚣张掩盖自卑,用愤怒掩饰伤痛。每一次吼丽丽,都是因为她拥有我求而不得的东西,还偏偏要来我面前展示。我以为她在凡尔赛,在炫耀。
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丽丽写给朋友的短信:“我好希望姐姐能接受我,我是真的想和她亲近。她那么自由,那么勇敢,不像我,永远活在妈妈的期望里。”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可能一直都错了。
2 傅康探病
住院第三天,傅康来看我了。
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是护士查房,随口应了声“进来”。然后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淡紫色的鸢尾花。我差点从病床上滚下来。
“傅、傅康?”我结结巴巴地叫出他的名字,手忙脚乱地整理头发。该死的,我现在一定丑死了。
“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他走进来,把花放在床头柜上,“感觉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喉咙发干。傅康居然来看我?我们虽然是高中同学,但上大学后就没怎么联系了。他比以前更挺拔了,简单的白T恤穿在他身上都那么好看。
“苏晴说你摔得很严重。”他拉过椅子坐下,“她特别自责,说那天不该约你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我的心沉了一下。苏晴果然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是啊,不小心摔的。”我勉强笑笑,“谢谢你来看我。”
我们聊了十几分钟,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听他说大学生活,说我们共同认识的同学。他看起来那么自然,仿佛真的只是关心一个老同学。
临走时,他突然转身:“对了,苏晴说你想问我什么事?”
我愣住了:“什么?”
“她说你约我去河边,是因为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傅康挠挠头,“什么事啊?”
我的血液瞬间冷却。苏晴这一手玩得真妙——如果我说出实情,就等于向傅康表白;如果我不说,就坐实了是我不小心自己摔的。
“没什么重要的,”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就是想问问高中同学聚会的事。”
傅康看起来有些疑惑,但没多问,道别后离开了。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我靠在枕头上,感到一阵眩晕。苏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高中时,我和苏晴几乎形影不离,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分享秘密。我知道她家境不好,经常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她;她知道我暗恋傅康,总是鼓励我去表白。表面上,她是我最信任的人。
但仔细回想,那些令我难堪的场合,似乎总有苏晴在场。那些关于我“嚣张跋扈”的传言,似乎也总是从她那里开始流传。就连我和丽丽的关系恶化,也有她推波助澜——她总在我耳边说丽丽如何炫耀母亲对她的偏爱。
而我,居然一直把她当作唯一的知己。
“缺爱。”我再次想起这个词,不禁苦笑。是的,我缺爱,所以别人给一点善意,我就紧紧抓住,看不清那下面藏着什么。
3 真相大白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是苏晴。她捧着一束更大的花,脸上写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