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气息……
“你是谁？”她不动声色地将沈念护在身后，全身戒备。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沈璃，落在了她身后的沈念身上。
原本还在吃糕点的沈念，看到男人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小嘴里还发出“呀呀”的声音，似乎很高兴。
这反应让沈璃和男人都愣住了。
沈念天生敏感，对带有恶意和杀气的人会表现出明显的排斥和恐惧。但这男人身上明明带着尸山血海般的煞气，念儿却一点都不怕他？
男人似乎也有些意外，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磨过砂纸的金属：“你就是‘玉罗刹’？”
“是我。”沈璃冷静地回答，“阁下又是谁？擅闯我的包厢，天宝阁不管吗？”
“这间天宝阁，是我的产业。”男人淡淡地说道，一句话就解释了一切。
沈璃瞳孔一缩。
天宝阁遍布山河十六省，富可敌国，背后主人的身份一直是个谜。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谁？
“阁下找我，有何贵干？”沈璃问道。
男人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你那三百万金，是哪里来的？”
沈-璃心中冷笑。原来是来试探她的底细的。
“这似乎与阁下无关。”
“有关。”男人一步步逼近，强大的气场让整个包厢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天都最近不太平，突然出现一个挥金如土的神秘人，我作为此地半个主人，总要问清楚，免得有什么乱子。”
他口中的“半个主人”，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沈璃知道，他指的是北境之主，风夜寒。
除了他，整个天都，没人敢自称是“半个主人”。
原来，他就是风夜寒！
沈璃的心跳再次加速，五年前那个雨夜的模糊身影，和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渐渐重合。
真的是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认出她了？还是单纯为了拍卖会的事而来？
无数念头在沈璃脑中闪过，她面上却依旧平静：“我的钱，来路很正。倒是阁下，北境之主，不好好在你的北境待着，跑到天都来开拍卖行，就不怕皇帝猜忌吗？”
风夜寒的脚步停在了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他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我的事，也与你无关。”他把沈璃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直很安静的沈念，突然挣脱了沈璃的怀抱，迈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朝着风夜寒跑了过去。
“念儿！”沈璃大惊失色，想去抓他，却已经来不及。
沈念直接跑到了风夜寒脚边，然后伸出两只小胳膊，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小小的奶团子，就这么挂在了活阎王的腿上。
他抬起头，冲着风夜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口水汪汪的笑容，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爹……爹！”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沈璃彻底石化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风夜寒也僵住了，他低着头，看着腿上这个软乎乎、香喷喷的小东西，那双能让千军万马为之胆寒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