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悄悄的。
小雅的包随意扔在沙发上,像她一贯的作风——风风火火,从不回头。
我走过去,手心全是汗。
轻轻掀开包盖,里面是口红、粉饼、车钥匙……我把盒子塞到最底下,又用她的太阳镜盖住。
可刚退一步,又觉得不对。
转身翻出箱底那块洗得发白的蓝底小白花手帕——那是她小时候,我用来包压岁钱的。
布已薄如蝉翼,却还带着旧日的温柔。
我用这块手帕,仔仔细细裹住丝绒盒,打了个小小的结,像系住一段说不出口的爱。
然后,再一次,轻轻放回她包底,藏得更深了些。
做完这一切,我退后两步,靠在墙边,心跳如鼓,几乎要撞出胸口。
这份礼物,太轻了——轻不过她婆婆随手送出的五万红包。
可它又太重了,重得像我剜下自己身上一块肉,捧出一颗滚烫的心,只盼她能懂:
妈妈能给你的不多,但这已是全部。
而那枚小小的金锁,锁住的不是福气,是我这一生说不出口的牵挂——
愿你平安,胜过一切。
4 屏蔽亲情
那天,我从清晨等到深夜。
粥在锅里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第三回掀开锅盖时,米粒已糊成一片。
桌上的菜冷透了,油凝成一层白霜。
客厅的灯一直亮着,亮堂堂的,但却照得人心慌。
手机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没有铃声,没有震动,连一条无关紧要的推送都没有。
我一遍遍安慰自己:也许她在忙,也许没看见消息,也许……她正悄悄准备惊喜,就快回来了。
可十点的钟声敲过,心像被悬在半空,再也落不下来。
我踱到她房门前,耳朵贴上冰凉的门板——里面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
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一不留神,点进了那个我刻意屏蔽的微信群:“幸福一家人”。
一张照片猝不及防地跳出来。
小雅和一位衣着考究的老太太脸贴着脸,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露出整齐的白牙。
背景是间装潢奢华的餐厅,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照片下方,是女儿刚发的文字:
【还是婆婆最懂我!知道我想要新款包包,直接转账五万!爱您妈妈!】
再往下,一行小字轻飘飘地坠着:
【不像某些人,送个过时的金链子还好意思发朋友圈显摆。】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第一遍,脑子一片空白。
又看第二遍,每个字都认得,拼在一起却像烧红的针,扎进眼底,烫得生疼。
金链子?过时?显摆?
我颤抖着点开她的朋友圈——一条灰线横亘眼前。
她把我屏蔽了。
原来,这条信息从来不是写给我的。
它是献给那位“懂她”的新妈妈的投名状,是宣告旧日亲情作废的无声檄文。
而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