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帘后,浑身冰冷。
原来如此。
什么契约,什么赎罪,什么价值。
都只是一场赌局。
一场关于“舔狗能有多贱”的赌局。
我三年的卑微,三年的付出,三年的自我作践,在她们口中,只是一个笑话。
我竟然还曾可悲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顺从,总有一天能融化她眼中的冰霜。
我真贱。
像她们说的一样贱。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去,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在地下室的杂物间,我撞倒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里面是林鹿学生时代的东西。
一本旧相册滑出来。
鬼使神差地,我翻开。
里面大多是林鹿和傅寒的合影,青春洋溢。但有一张被小心翼翼珍藏的单人照,上面的少年,眉眼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不同的是,他眼神桀骜,阳光洒满全身,像永不坠落的骄阳。
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给鹿鹿:愿如星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阿衍】
阿衍?
不是傅寒。
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名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我继续翻,找到了一本带锁的日记本。锁已经坏了。
我颤抖着手打开。
“……今天又看到陆文低眉顺眼的样子了。真可笑,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有一双和阿衍相似的眼睛……”
“……只有让陆文越来越贱,越来越像条狗,才能证明,当初阿衍选择离开我是多么错误的决定!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连阿衍的替代品,都只能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对着陆文这张脸,我才能睡着。但他永远不是我的阿衍。我的阿衍,永远不会像他这样卑微!”
日记里的字句,像一把把烧红的匕首,捅进我的心脏,反复搅动。
替身。
原来我连傅寒的替身都不是。
我是那个叫“阿衍”的男人的替身。
一个她求而不得的初恋的替代品。
我所有的“特殊待遇”,那些偶尔闪现的、让我误以为是温柔的瞬间,都只是因为,我这双眼睛,像另一个男人。
她透过我在看别人。
而我,竟然为此感动,为此挣扎,为此痛苦不堪。
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瞬间将我吞没。
我病了。
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被送到医院,检查,隔离。
等我稍微清醒一点,却听到医生对林鹿说:“林小姐,陆先生这次病毒来势汹汹,对生殖系统可能造成永久性损伤。你们不是计划要孩子吗?建议你们可以考虑提前冷冻遗传物质,以备不时之需。”
林鹿的脸色变了变,然后恢复了镇定。
“好,立刻安排提取。”
我躺在病床上,虚弱得无法反抗。
他们取走了我的精子。
完成后,林鹿来到我的隔离病房外,隔着玻璃,她拿着电话,对我冷冰冰地说:
“别误会。林家需要继承人,你的基因还算优质。在你彻底变成废物之前,物尽其用而已。”
“你,只是一个合格的基因工具。”
工具。
从契约奴仆,到器官供体,到赌局里的舔狗,再到替身,现在,是基因工具。
我的价值,被她一层层剥离,利用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