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猛地看向我,眼神像在评估一件物品。
“陆文,你去医院做个配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配型?”
“肾脏配型!傅寒肾衰竭恶化,需要换肾!”她说得理所当然,“你的命都是我林家救的,用你一颗肾,救傅寒,是你天大的荣幸。”
我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林鹿!我是个人!不是器官库!”
她冷笑:“契约第七条,在必要时,你的身体(包括器官)使用权,归属我方。白纸黑字,你想反悔?”
我如遭雷击。那份契约,我当初甚至没有勇气细看每一条款。我以为最坏不过是尊严扫地,从未想过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
“你早就计划好了?”声音都在发抖。
“是又怎样?”她逼近我,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冷酷,“陆文,认清你的价值。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为傅寒服务。这是你欠我的,欠林家的!”
我被强行押去医院做了配型。
结果出来,匹配成功。
手术安排在一周后。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只是通知。
躺在病床上,准备手术前,林鹿来了。
她穿着香奈儿的套装,精致得像要去参加晚宴,而不是送我进手术室。
“别一副要死的样子。”她皱眉,“一颗肾而已,又死不了。傅寒好了,记你一大功。”
我闭上眼,不想看她。
她似乎觉得需要给我一点“安慰”,难得放软了语气,却说出了最残忍的话:“陆文,想想你们陆家。傅寒好了,林家和他的合作会更紧密,这对大家都好。你这也算是……为你爸赎罪了。”
赎罪。又是赎罪。我父亲做生意失败连累了林家,所以我就要用一生,甚至身体来赎罪。
护士进来做术前准备。冰冷的消毒水味道弥漫。
我被推进手术室走廊时,林鹿的电话响了。
我听见她接起,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傅寒哥吉人天相!”
“……嗯,已经匹配成功了,马上手术。”
“……你说陆文?呵,能用他的肾救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价值了。”
通话结束。
她走到我推床边,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告诉你个好消息,傅寒找到了更合适的肾源,对方自愿捐赠,恢复效果会更好。”
我猛地睁大眼睛。
“所以……”我的声音干涩。
“所以你的肾用不上了。”她直起身,恢复了高傲,“不过算你运气好,躲过一劫。记住,是傅寒心善,你该感激他。”
我被扔在走廊里,像个被退货的残次品。原来,我的“价值”,是如此轻易就可以被替代的。
身体没被剖开,但心已经被掏空了。
我像个游魂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几天后,我无意中听到林鹿在花园里和闺蜜打电话。
她笑得肆意而畅快。
“赌约?当然是我赢了啊!你当初还说陆文那种大少爷骨头硬,撑不过三个月。这都三年了,我叫他学狗叫他都叫了!”
“哈哈哈,可不是吗?我也没想到他能这么贱。不过想想他爸那德行,他这样也不奇怪。”
“舔狗?他就是我最忠实的舔狗!让他往东不敢往西,让他掏肾不敢捐肝。这场赌局,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