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产期那天,天气很好。
我挺着巨大的肚子,在后院那个已经被他下令扩建了十倍、并且换上了全套活水循环系统的池塘边晒太阳。
萧景珩就在旁边的凉亭里处理政务。
我感到肚子有点沉,往下坠。
不是疼,就是一种……满了,要溢出来的感觉。
我对着凉亭那边喊了一声。
“萧景珩,要生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
凉亭里,萧景珩正在批阅公文的笔,顿住了。
他头也没抬,只是对着屏风另一边的幕僚说了一句:“今日政务,暂停。”
然后,他放下笔,站起身,大步朝我走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熟练得像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真的吗”或者“什么感觉”。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直接将我打横抱起。
他的动作很稳,也很轻。
他抱着我,大步走向早就准备好的产房。
那是一座独立的宫殿,里面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准备的。
产房内,几十个京城最有经验的御医和稳婆,严阵以待。
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我被放在产床上。
阵痛来了。
但不太痛。
更像是我肚子里那六百六十六个迫不及待的崽,在集体踹门,急着要出来撒欢。
“王妃,用力!”稳婆喊道。
我深吸一口气,稍微用了一点力。
然后,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
“哇——”
一声洪亮的哭声,响彻产房。
“生了!生了!是个小世子!”稳婆惊喜地叫道。
第一个婴儿顺利出生了。
他浑身湿漉漉的,带着水光,哭声格外有力。
稳婆手脚麻利地剪断脐带,还没来得及把他包好,交给旁边的人。
第二个,已经冒头了。
“又……又来一个!”
“哇——”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速度越来越快,一个接一个,根本没有间歇。
产房,瞬间变成了一条高效的流水线。
稳婆们手忙脚乱。
接一个,迅速剪断脐带,甚至来不及擦拭,就直接抱给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再迅速抱到早已准备好的,一排排铺着柔软丝绸的温水小池里。
下一个,立马就跟进了。
根本来不及清理,也来不及做任何详细的记录。
整个产房,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和稳婆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快!这边!这个也是!”
“毛巾!毛巾不够了!”
“水!快换水!”
萧景珩就站在产房的外间,隔着一道屏风。
一开始,他还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一,二,三……十……二十……
数到二十左右,他就放弃了。
因为里面的哭声已经连成了一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他站在那里,看着一个又一个被匆忙抱出来的、小小的婴儿,被迅速安置到旁边的温水池区。
他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震惊,到不敢置信,再到……麻木。
婴儿的哭声响成一片,汇成了一首雄壮的交响曲。
像夏夜的蛙塘,热闹非凡。
一个御医满头大汗地跑出来,喘着气向他汇报。
“王爷!太……太快了!这……这已经远远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