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半年，我已经不会煮一包挂面——不是忘了步骤，是连拧开燃气灶的勇气都被“爱”吃干净了。
婆婆每晚给我灌药、监听我呼吸、篡改我记忆，只因我说了一句“我想报个瑜伽班”，她就哭着对全家说：“她要离开我们了。”
可就在她把我写进《完美儿媳养成手册》第187天“目标已废”那页时，我正用床板敲出SOS，把她的“慈母直播”变成了全网通缉的证据。
1 第一部分
5:30。
钥匙插进锁孔的咔哒声一响，我立刻闭眼装睡。
呼吸压到最浅，连吞咽都不敢。
可床沿还是陷了下去——她进来了。
碗沿硬生生抵住我嘴唇。
药汤灌进来，又烫又腥。
“晚晚，空腹喝，补气。”她声音轻，手却没松。
我被迫张嘴，一口接一口咽下去，喉咙像被烙铁烫过。
“今天加了鹿茸，”她盯着我，“贵，但值得。你身子虚，得补。
我点头。
她嘴角一扬，端碗走了。
她端走空碗，脚步依旧轻，仿佛怕惊扰一个真正的睡梦中人。
这体贴像一层糖衣，裹着令人窒息的掌控。
六点。
我猛地坐起，冲到衣柜前——门开着。
我那件旧灰背心，没了。
抽屉一拉，“嘶”一声。
内衣全换成素色棉的，叠得像豆腐块。
脑子里立刻响起她的话：“机洗伤布料。”
下一句更冷：“也伤你的命。”
我能想象她每日弯腰在洗衣盆前的样子，手指搓揉着衣物，指节因长期浸泡而泛白，然后一件件摊开晾晒，用熨斗仔细抚平每一道褶皱，动作虔诚得如同在处理祭品。
我拿起一件，指尖触到细腻的棉布，标签朝内，缝线一丝不苟。
她的手，每天就这样抚摸它们，搓、揉、晾、抚。
这不只是洗衣，是在驯服，是在一遍遍确认所有权。
手机嗡地震了一下。
屏幕亮起：“我妈”。
铃声只响半声，断了。
我知道——家庭云又转接了。
十秒后，她推门进来，笑得完美：“你妈说，看你过得挺好，就不打扰了。”
我喉咙发紧。
想问：就这？
可话没出口。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开口，她就会叹气：“晚晚，妈都是为你好。”
然后补一句：“你妈年纪大了，话多容易误会。”
紧接着就是那句万能的辩解：“你妈年纪大了，话多容易误会。”
误会谁？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
是我，那个连接个电话都要被监控的女儿？
还是她，那个以爱之名行控制之实的婆婆？
我点开备忘录，《感恩日记》。
光标闪着，催我写。
我敲：
喝到养生汤（虽然烫）
内衣被手洗（虽然不是我要穿的）
手机同步家人（虽然隐私没了）
……
婆婆拒绝瑜伽课（为我省钱）
写完，我盯着“删除”键。
想砸手机，想撕本子，想对着楼下发疯吼：我不是你们养的狗！
可脚像钉在地上。
最后，我起身，走向她房门
一股毁灭的冲动猛地冲上头顶——想砸碎这该死的手机，想撕烂这本写满屈服的本子，想冲到阳台对着整个城市嘶吼：我不是你们养的狗！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最终，我只是缓缓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向她房间的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