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苏沐月带着林峰来到宗门禁地时,已是三日后。林峰的伤势在丹药与苏沐月每日送来的汤药调理下,已无大碍,只是强行燃烧精血留下的虚弱感仍未完全褪去,走起路来还有些虚浮。

禁地入口是一道布满藤蔓的石门,门楣上刻着“通天阁”三个苍劲的古字,透着岁月的厚重。苏沐月上前轻叩石门,三声清脆的敲击声后,门内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来者何人?可知禁地规矩?”

“弟子苏沐月,携师弟林峰,为查阅古籍而来,望前辈放行。”苏沐月语气恭敬,姿态谦卑。

石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檀香。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两侧墙壁上挂满了泛黄的卷轴,尽头隐约可见一道身影坐在灯下。

走近了才看清,守阁老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趴在一张堆满竹简的案几上打盹,头歪在胳膊上,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听到脚步声,他慢悠悠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林峰身上,忽然咧嘴一笑:“哟,这小子身上有股子‘火’味,是来找焚天氏的东西?”

林峰心中一惊——这老人竟一眼看穿了他的目的?

苏沐月连忙解释:“前辈慧眼,师弟确在研究焚天氏相关的古籍,还请前辈通融。”

老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指了指案几上的三个物件:“想进阁可以,先过我这关。这三样东西,你们选一个说出它的来历,说对了,随便你们查;说错了,哪来的回哪去。”

案几上摆着的是:一枚缺了角的青铜爵、一块刻着火焰纹路的黑色石头、一卷用兽皮包裹的残破地图。

林峰的目光第一时间被那块黑色石头吸引——石头上的火焰纹路与他《焚山诀》运转时,掌心浮现的纹路隐隐相似,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共鸣。

苏沐月则看向了那卷兽皮地图:“前辈,弟子选地图。”她指尖拂过兽皮表面的磨损痕迹,“这地图边缘的 stitching( stitching 改为“缝制手法”)带着‘蛮族’的特征,尤其是这几个用朱砂标注的红点,应该是上古部落的祭祀遗址。看这兽皮的老化程度,至少有千年历史,可能与焚天氏南迁的路线有关?”

老人眯起眼睛,没说是对是错,转而看向林峰:“小子,你选哪个?”

林峰指着那块黑石:“晚辈选这个。”他指尖轻轻触碰石头,体内炎劲不自觉流转,石头上的火焰纹路竟微微亮起。“这石头叫‘燃魂石’,是焚天氏用来温养炎劲的媒介。”他顿了顿,回忆起李长老给的竹简残篇,“古籍说焚天氏的孩童会用它来启蒙,将先天炎阳之气注入其中,石头会根据气劲纯度变色——越纯越亮,像这样。”

话音刚落,黑石上的火焰纹路彻底亮起,发出橘红色的光,映得整个房间都暖融融的。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比那些只知道死记硬背的小家伙强多了!这燃魂石确实是焚天氏的启蒙物,你小子能引动它,看来血脉里的‘火’没断啊。”

他起身推开身后的暗门:“进去吧,左手边第三排架子全是关于焚天氏的,不过能不能找到你们要的,就看缘分了。记住,阁里的书不能带走,看完要放回原位,别吵醒了‘老伙计们’。”

暗门后是个巨大的藏书室,书架高得顶到天花板,上面摆满了竹简、帛书、线装古籍,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从窗棂渗入的光柱里缓缓旋转。

“这里简直是宝藏!”苏沐月眼睛发亮,已经快步走向左手边的书架,“林峰你看,这卷《焚天氏考》封皮还很完整!”

林峰走到她身边,接过那卷书翻开,开篇便是“焚天氏,火之部族,以炎为尊,以魂为引……”,字里行间详细记载着焚天氏的修炼体系,甚至提到了《焚天诀》的前三重境界——“燃血、焚骨、融魂”,与他目前的“燃血境”正好对应。

“你看这里!”苏沐月指着另一卷残篇,“提到焚天珠了!说它‘藏于极寒之地,以冰养火,以火融冰’,极寒之地……会不会是北方的‘冰封荒原’?”

林峰心中一动,冰封荒原是青州域以北的无人区,常年冰雪覆盖,与“以冰养火”的描述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书架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有东西掉在了地上。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走过去,发现是一本从最高层滑落的古籍,封面上写着《血影秘录》。

翻开第一页,一行字赫然映入眼帘:“血影阁初代阁主,原为焚天氏叛徒,盗焚天珠叛逃,以珠中炎阳之气修炼邪功……”

真相如同惊雷在两人脑中炸开——原来血影阁与焚天氏的恩怨,从千年前就开始了!而焚天珠,竟然一直在血影阁手里?

林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冷光。看来,要找焚天珠,必须先对上血影阁了。而守阁老人说的“老伙计们”,恐怕也不是指书,而是藏在这通天阁里的、关于过去的秘密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