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三天，我的灵魂飘在灵堂上，看着宾客满堂，一片哀荣。
我的丈夫裴序扶着我的遗像，哭得撕心裂肺，身后的大屏幕上，开始循环播放我生前的照片。
突然，屏幕一黑，紧接着响起了一段录音。是我婆婆的声音：“阿序，你放心，我已经在江晚的药里加了料，不出三天她就会心脏衰竭而死，到时候她的遗产就全是你的了。”
台下一片哗然。
裴序冲上去想关掉设备，却发现自己穿屏而过，那是他请人做的昂贵全息投影。
婆婆吓得当场瘫倒，指着屏幕尖叫：“鬼！有鬼啊！”
我对着灵堂中央的话筒，吹了一口阴气，笑意冰冷：“妈，别急，我才刚回来。”
1.
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灵堂。
那是一种带着电磁干扰的嘶哑，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回响。
“江晚？”
裴序猛地回头，那张英俊的脸上血色尽失，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他环顾四周，像一只受惊的困兽。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惊恐的尖叫，人群开始骚动，推搡着向后退去，仿佛我是一个会传染的病毒。
“都别慌！”裴序强作镇定，对着话筒大吼，“设备故障！是设备故障！”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不说还好，一说，原本还半信半疑的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我轻笑一声，阴气拂过他握着话筒的手。
刺骨的寒意让他猛地一哆嗦，话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嗡鸣。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婆婆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在裴序身后，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还死鸭子嘴硬。
“装神弄鬼！一定是有人想害我们家！”她指着台下的宾客，色厉内荏地尖叫，“是谁？是谁在搞鬼？给我站出来！”
没人作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我飘到她面前，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妈，药是你亲手换的，怎么，不认了？”
婆婆浑身一僵，像是被冰冻住，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她猛地捂住耳朵，疯狂地摇头。
“别过来！你别过来！江晚！你已经死了！”
她这一嗓子，彻底坐实了录音的真实性。
裴序的脸，彻底黑了。
他大概是想演一出情深不寿的戏码，好名正言顺地继承我的巨额遗产，再把他藏在外面的那位扶正。
可惜，我回来了。
我生前温柔听话，从不忤逆。
他们大概以为，我死了也是个温顺的鬼。
可惜，人善被人欺，鬼善被人骑。
这个道理，是我用命换来的。
灵堂的大屏幕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我的照片。
画面里，是我们的卧室。
裴序坐在床边，婆婆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阿序，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婆婆的声音很不耐烦，“她那个病，本来就活不长了，我们只是帮她早点解脱。”
画面里的裴序，眉头紧锁，接过药碗。
“妈，万一被发现……”
“发现什么？医生都说是心脏病并发症，谁会怀疑？她的财产，她的公司股份，难道要留给外人？”婆婆冷笑，“你那个小情人不是怀孕了吗？等江晚一死，你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人接回来，孩子生下来就是裴家的长孙，名正言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