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遗孀之泪
战友牺牲那晚,他醉醺醺扯开我衣扣:“兄弟托付我照顾你。”
我哭着拍门求未婚夫开门,却听见他冷嗤:“连烈士遗孀的便宜都占,真脏。”
三年后我嫁给了那位亲自替我披上军大衣的首长。
婚礼上渣男红着眼问我:“当初你为什么不解释?”
首长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她哭的那晚,你在哪?”
2 寒夜惊魂
一九七五年的秋,比往年更寒凉些。
林晚星缩在吱呀作响的单人木板床上,身上那床薄被根本抵不住从门窗缝隙里钻进来的冷风。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斜斜泼进来,勉强勾勒出桌椅和墙上那张双人合影的轮廓。
合影里,穿着崭新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的张建军咧着嘴笑,旁边站着她, 梳着两条黑油油的麻花辫,脸颊绯红。
那是他们订婚时照的。
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眼眶一阵阵酸涩的胀痛。
建军牺牲的电报送到她手上,不过才七天。
七天,原本充满盼想的小屋,彻底成了冰窖。
屋外风声凄厉,像呜咽。
就在这时,沉重的、毫无章法的敲门声猛地砸破了夜的死寂。
“咚!咚!咚!”
像是用整个身体在撞门。
林晚星吓得一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手下意识揪紧了单薄的衣襟。
“谁?”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后的沙哑。
门外沉默了一瞬,随即是一个醉得不成样子的男声,含混不清,却又异常执拗:“…开门!晚星…给我开门!”
是沈战军!
她的未婚夫!
他来了?
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存在的希望瞬间攫住了她。
他是不是终于从忙碌的训练和任务中抽出身,想起来看看她这个刚刚失去“战友兄弟”的未亡人、他的未婚妻了?
是不是终于记起,她也需要一点支撑,需要一句安慰?
她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门边,手忙脚乱地拉开门闩。
门刚开一条缝,一股浓重刺鼻的酒气就先扑了进来,熏得她倒退半步。
紧接着,一个高大却摇晃的身影重重压向她,几乎将她撞倒。
沈战军几乎是摔进来的。
他穿着常服,领口歪斜,浑身酒气熏天,眼神浑浊涣散,几乎找不到焦点。
他勉强用一只手撑住门框,才没彻底倒下。
“战军哥?你…你怎么喝这么多?”林晚星慌忙想去扶他,被他身上的酒气和那股不同寻常的戾气逼得又不敢靠近。
沈战军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她,那目光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带着一种痛苦的、疯狂的痕迹。
他一步步逼近,逼得林晚星不由自主地后退。
“建…建军…”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我兄弟…我最好的兄弟…没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搪瓷缸子震得跳起来。林晚星吓得浑身一抖,脸瞬间白了。
“他走之前…拉着老子的手…说…”沈战军的声音陡然带上了浓重的、扭曲的哭腔,他猛地伸出手,铁钳一样抓住林晚星纤细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说‘战军!替我…替我照顾好晚星!照顾好她!’你听见没有!他让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