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吼着,喷出的酒气全落在林晚星脸上。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开始拼命挣扎:“战军哥!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醒醒!”
可她的挣扎在醉得失去理智的男人面前,微弱得像扑火的飞蛾。
“照顾你…对!照顾你!”沈战军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哭求,另一只手猛地胡乱地扯向她棉布睡衣的领口。
那旧睡衣的扣子本就松散,被他粗暴地一扯,瞬间崩开,露出里面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和洗得发白的背心肩带。
冰冷的空气瞬间贴上来,激起一阵战栗。
“啊——!”林晚星发出凄厉的尖叫,巨大的羞辱和恐惧像冰水一样兜头浇下。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趁着沈战军醉后下盘不稳将他推得一个趔趄,转身就没命地往外跑。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身上,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甚至顾不上拢住被扯坏的衣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那个可怕的沈战军远一点!
鞋子跑丢了一只,冰冷的泥地硌着脚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快要跳出来。
沈战军的宿舍离这里并不远,他是特意分来和建军互相照应的。
她曾经去过很多次,熟门熟路。
此刻,那扇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
他刚才是不是酒醒了一些,后悔了,所以先回来了?
对,一定是这样!
她像是快要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跌跌撞撞地扑到那扇熟悉的门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地拍打着门板。
“战军!战军!开门!是我!晚星!”她哭喊着,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的乞求,“求求你开开门!我害怕!战军——!”
手掌拍在冰冷的木门上,很快一片通红,带来尖锐的疼,可她浑然不觉。
门内终于有了动静。
脚步声走近。
林晚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希望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她满是泪水的眼睛。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暖色的灯光流泻出来,落在她狼狈不堪的身上。
她看到了沈战军。
他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的军绿色衬衣,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脸上似乎洗过,没了那骇人的醉态,只有一种冰冷的、极度清醒的疏离。
他甚至微微皱起了眉头,像是嫌弃门外吵闹的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衣襟被扯坏,狼狈地裸露着肩膀和锁骨,一只脚光着,沾满了泥污。
那目光里没有担忧,没有惊讶,没有一丝一毫她所期盼的怜惜和后悔。
只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审视,和一种…极度厌恶的鄙夷。
林晚星所有的哭诉和恐惧瞬间堵在了喉咙里,冻成了冰碴。
然后,她听见了他冰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嗤,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她的心脏:
“连刚牺牲烈士遗孀的便宜都占?林晚星,你可真让人恶心。”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砸在地上,能冒出森然的寒气。
林晚星彻底僵住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不再流动。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只是难以置信地、直勾勾地看着门缝里那张她爱恋了多年、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