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她周围轰然倒塌，碎片都变成了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她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沈战军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嫌脏，说完那句话，眉头拧得更紧，带着极致的不耐烦与嫌恶，毫不犹豫地、重重地摔上了门。
“砰——！”
巨大的声响，彻底隔绝了屋内的灯光和温暖，也彻底砸碎了她心中最后一点微末的希望和所有关于未来、关于爱情的幻想。
冰冷的、完整的、绝望的黑暗，瞬间将她彻底吞没。
她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的石雕，连颤抖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
深秋的夜风彻底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冷到了骨头缝里。
旁边似乎有邻居开门探头看了一眼，又迅速缩回去，门被轻轻关上，隐约有一两声压抑的议论飘出来，针一样刺人。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光着的那只脚，脏兮兮的，踩在冰冷的泥地上。
手指机械地、徒劳地想要拢住被扯坏的衣襟，可那破口太大，怎么都遮不住狼狈与不堪。
没有眼泪。
眼睛里干涩得发疼，像是所有的水分都在刚才那一瞬间被彻底蒸发，或者冻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僵硬地、麻木地沿着来路往回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彻骨的虚无。
回到那间冰冷的小屋门口时，她停了一下。
屋里，沈战军大概醉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鼾声。
她的目光掠过那扇门，里面是毁了她一切的恶魔。
而身后，是那个将她推入冰窟的、她曾深爱的未婚夫。
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一寸地方可以容纳她。
她靠着冰冷的土墙，慢慢滑坐到地上，蜷缩起来，把脸埋进膝盖里。
这一次，再也没有眼泪了。
……
3 流言蜚语
天快亮的时候，酒醒了大半的沈战军从小屋里出来，脸色因宿醉而难看，带着几分懊恼和隐约的不安。
昨夜的记忆支离破碎，但一些模糊而香艳的片段，还有林晚星哭泣挣扎的样子，让他心头莫名烦躁，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心虚。
他走到自己宿舍门口，下意识地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点模糊的、像是泥水溅开的痕迹，早已干涸。
他撇撇嘴，估计那个女人后来自己跑回去了。
能有什么事？大不了下次见面，哄两句算了。
女人嘛，不都这样。
他心里这么想着，那点细微的不安也被压了下去。
几天后，关于林晚星的风言风语果然开始在院里悄悄流传。
语气暧昧，眼神闪烁，说什么的都有。
牺牲没多久的战友妻子，半夜衣冠不整…总是能最快速地勾起人们猎奇的窥探欲和恶意的揣测。
沈战军听到时，正和几个队友一起走路。别人用胳膊肘捅捅他，挤眉弄眼：“战军，听说你那未婚妻…啧啧，没看出来啊？你兄弟这还没过头七呢…”
沈战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林晚星衣衫不整的样子，一种被玷污、被连带轻视的恼怒猛地冲了上来。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冷硬：“别瞎说！我跟她没关系！那种不检点的女人，谁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沈战军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