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辞趁机上前,步法诡异,如同随风摇摆的细竹。她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根尖锐的竹篾,精准地点在虞宏咽喉。
“虞家派你们来送死?”她声音依旧平静,“还是说,你们觉得被邪神放过的人,是你们能轻易拿下的?”
虞宏咽喉刺痛,感受到竹篾尖端传来的冰冷杀意,冷汗瞬间湿透后背。他这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在虞家默默无闻、任人拿捏的二小姐,完全不同了。
“滚回去。”虞清辞收回竹篾,“告诉虞正谦,他的‘祭品’没死。让他换个有分量的人来。”
虞宏捂着喉咙,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最终咬牙扶起两个同伴,狼狈离去。
虞清辞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轻轻吐出一口气。操控纸鸢对敌,远比想象中耗费心神。刚才若是虞宏不顾一切再次攻击,她未必能轻松取胜。
她回到窝棚,继续用收集的材料加固防御,并开始制作更多功能各异的纸鸢。她必须尽快熟悉这种战斗方式,并恢复、提升这具身体因为长期被忽视而停滞的修为。
第三天,凌不言出现了。
他像一缕幽魂,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刚布下的小型风障之外。依旧是那身墨袍,神情淡漠。
虞清辞正在调试一只新做的“流萤”,这种纸鸢能在夜间发出微光,用于照明和示警。察觉到风障被触动,她立刻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凌不言的视线扫过她身边几只形态各异的纸鸢,最后落在她眉心那点幽光上。
“小聪明。”他评价道,听不出喜怒。
虞清辞放下手中的“流萤”,站起身:“够用就行。”
凌不言抬手,对着她布下的风障轻轻一点。
啵——
一声轻响,那由数只侦查纸鸢共同维系、能抵挡炼气巅峰全力一击的风障,如同泡沫般碎裂、消散。构成风障核心的几只纸鸢瞬间自燃,化为灰烬。
虞清辞脸色一白,神魂与纸鸢相连,反噬之力让她喉头一甜。
“不堪一击。”凌不言放下手,“这就是你谈判的底气?”
虞清辞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丝,眼神却亮得惊人:“邪神大人亲自出手,毁我这点微末伎俩,是我的荣幸。”
凌不言盯着她,忽然问道:“沈织颜,还留下了什么?”
虞清辞心念电转。他果然对祖母的事格外在意。
“祖母留下的,不止是纸鸢裁骨术。”她斟酌着用词,“还有一些……记载。关于幽山,关于虞家,也关于……你。”
凌不言眼神微凝,周遭空气再次变得粘稠、冰冷。
“说下去。”
“那些记载,不在我身上。”虞清辞迎着他的目光,“在我安全离开幽山,得到我想要的‘堂堂正正’之后,或许我们可以继续这个话题。”
她在赌。赌凌不言对祖母遗物的重视,超过了对一个“蝼蚁”生死的不在意。
长时间的沉默。山风穿过林隙,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