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但凤翎的记忆力极好,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宫女额角的胎记,形状和位置,与那夜在望月台下遇到的“青黛”略有不同。“青黛”的胎记更偏近发际线,形状像一小片云,而眼前这个,则更靠近眉骨,颜色也似乎更深一点。

是巧合?还是……?

4 暗流涌动的宫廷

皇帝很快得知了御花园中发生的事。他并未动怒,反而在当晚的望月台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爱妃倒是威仪不减当年。”他负手而立,月光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愈发冷硬,“区区一个美人,确实不配让你动怒。不过,这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朕希望你能……慢慢适应。”

他的“适应”二字,咬得极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威胁。随后似乎变本加厉,他不再局限于让她复述败仗,开始追问她与北境各部族的私下往来,军中将领的派系纷争,甚至试图套问她对于朝中几位主战、主和派大臣的看法。

凤翎心中警铃大作。这已不仅仅是精神折磨,更是赤裸裸的政治刺探。她回答得愈发谨慎,真假掺半,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被痛苦回忆折磨得精神恍惚、只余下肌肉记忆的武夫,更多的时候,是用沉默和生理性的颤抖来应对。

***

终于,精神上的折磨结束了。

在她回披香殿的路上,路过一处假山阴影时,一阵极低的、被夜风送来的交谈声碎片飘入她耳中。

“……当真……是她?”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错不了……‘赤焰’……可惜了……”另一个声音回应,带着叹息。

随即,声音的主人似乎察觉有人靠近,立刻噤声,消失在阴影深处。

“赤焰”!这是她在军中的称号,在这后宫之中,竟有人以此称呼她,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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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开始有意识地留意御林军的巡逻,寻找之前遇到的奇怪的御林军。

凭借过人的记忆,她终于在一次交接班时,再次看到了那个队正。他的盔缨颜色与旁人略有不同,标识着他属于御林军中的“翊卫”分支,负责内宫部分区域的警戒,他腰间佩刀的刀镡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鹰头标记。

凤翎记住了他换岗的时辰。

几天后,她算准时间,在他巡逻经过时,“偶然”在宫道旁欣赏一株晚开的玉兰。在他按例低头行礼时,凤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身边的宫女听:

“北境的鹰,不知是否还认得旧主。”

那队正的身形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虽然立刻恢复如常,但凤翎捕捉到了他瞬间握紧的刀柄和骤然抬起的、充满惊愕与确认的眼神。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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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翎想起那日传旨内侍的诡异叩击,她更加留意披香殿门框上那处雕花,发现其木质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像是经常被摩挲。

那可能是一个极其简易的“信息传递点”或“标记点”,用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宫内通信网络。

5 密谋与逃亡

与御林军队正韩夜的初步确认只是第一步。她需要更可靠、位置更高的眼睛。她想起了赵渊——昔年她还在北境担任游击将军时,曾在一场遭遇战中,从胡人马刀下救过一个名叫赵渊的年轻校尉。后来听说他因武艺高强被选入御前侍卫,一路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