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装出惊恐的样子，“季总监，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干不了这个。李重光会认出我不是‘信使’的。”
“他不会。”季瑶的语气很自信，“李重光没见过信使本人，只看过照片。而且，我们会给你进行一次深度的‘记忆覆盖’。我们会把信使和李重光所有相关的记忆，都植入你的脑子。到时候，你就是他。”
我把这段对话，通过眼球运动，实时“直播”给了摆渡人。
他的回复很快出现在我的视网-膜上。
一行血红色的字。
“别答应！深度记忆覆盖是不可逆的！你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
一旦接受，江戈这个人，就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顶着我脸的、叫做“信使”的程序。
“季总监，这个风险太大了……”我开始讨价还价，“我……我害怕。”
“风险和回报成正比。”季瑶拿出她的杀手锏，“事成之后，一百万。并且，公司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送你去国外，衣食无忧。”
她在给我画饼，一个巨大的、沾满毒药的饼。
“答应她。”
摆渡人的指令变了。
“为什么？”我在心里问。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覆盖记忆的前期准备，需要把你接入公司的‘深潜系统’。那是公司最核心的数据库。只要你能接入，我就有办法从你那里，把整个墨菲斯的老底都给拖出来。至于你……”
“至于我什么？”
“我会想办法，在覆盖完成前，把你拉出来。但我不保证100%成功。你可能会损失一部分自己的记忆，甚至……性格会受影响。”
说白了，就是一场赌博。
赌赢了，大家发财。
赌输了，我变成一个精神分裂的傻子。
我看着季瑶那张毫无感情的脸，突然笑了。
“好，我干。”
不就是赌命吗？
反正我这条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季瑶对我的“识时务”很满意。
她立刻安排我进行“覆盖”前的准备工作。
我被带到一个更深层的实验室。
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深潜系统”。
那不是一台机器，而是一个巨大的、装满了淡蓝色营养液的玻璃舱。
人躺进去，通过几十根连接头皮的线路，意识会直接接入墨菲斯的中央数据库——一个被称为“母体”的虚拟空间。
“准备好了吗，江戈？”一个研究员面无表情地问我。
“我能问个问题吗？”我说。
“说。”
“信使……到底是怎么死的？”
研究员看了旁边的季瑶一眼，季瑶点了点头。
“他的大脑负荷过高，在执行任务时，突发脑溢血。因为他植入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战斗记忆。”
我明白了。
这些“替身”，就是一次性的U盘。
用得太狠，就会烧掉。
而我，就是下一个。
“来吧。”我躺进了玻璃舱。
冰凉的营养液慢慢没过我的身体。
头上被扣上了一个布满电极的头盔。
“深潜开始。意识同步中……”
眼前一黑，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从身体里狠狠地拽了出去。
坠落，无尽的坠落。
然后，我“看”到了一片由数据组成的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