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拖到最偏僻的角落，那里有间破旧的柴房。
“以后你就住这。”
柴房一股霉味，墙角都是蛛网。
他又指着远处金碧辉煌的主殿：
“没有允许，不许靠近主殿百丈，听清没？”
我点了点头。
柴房里只有一张硬板床，铺着一层枯黄稻草，连床薄被都没有。
我透过油污的窗户，能看到主殿明亮的厅堂。
萧弘毅坐在古琴前，十指拨动，琴音雅致。
苏婉清和萧景宸坐在旁边，含笑看着他。
萧景宸还亲手剥了颗葡萄，喂到苏婉清嘴边。
苏婉清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幸福。
我肚子饿得直叫，胃里一阵阵发紧。
我想起在魔宫，那个男人偶尔会哼一首怪调子哄我睡。
我不自觉哼了出来。
主殿的琴音，瞬间断了。
苏婉清猛地抱住头，凄厉地尖叫：“别唱了！是那个恶魔的调子！别唱了！”
主殿的门被撞开。
萧弘毅满脸怒气地冲出来，一脚把我踹倒在地。
他手里一本琴谱掉下，砸在我额角，划开一道血口。
“都是你！你又故意刺激我娘！”
他把我当成了他美满家庭的闯入者。
从那天起，我再不敢哼那首曲子。
深夜，我饿得受不了，悄悄溜进主殿的厨房。
泔水桶边，有半个白馒头，大概是哪个弟子吃剩的。
我抓起馒头，狼吞虎咽塞进嘴里。
这是我来天剑山的第三天，吃到的第一口饭。
可我不知道，这馒头下了药，是用来毒杀后山野兽的。
回到柴房没多久，我肚子绞痛，像刀在搅。
我疼得在地上打滚，口中吐出黑血沫。
我拼命抓地，指甲翻裂，鲜血直流。
喉咙开始收紧，像被一只手扼住。
我无法呼吸，脸色发青。
就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柴房的门被踢开。
天剑山的丹师被叫了过来。
萧景宸皱眉站在门口，冷冷地问丹师：“死得了么？”
丹师看我疼得厉害，语气凝重：“是‘断肠草’的毒，再晚半刻，神仙难救。”
萧景宸听完，只是点了点头。
他冷淡地吩咐：“那就治好她。”
丹师拿出一颗丹药，强行塞进我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涌入腹中。
得到我死不了的答案，萧景宸就转身走了，再没多看一眼。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发烫，昏了过去。
迷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鬼见愁崖下。
我不断地，一遍遍喃喃自语：
“娘亲，我画出图样了。”
“你看，我乖不乖？”
3.
第二天，我醒了。
管事告诉我，是苏婉清无意中提起，魔宫后山长满断肠草，她猜到我可能会误食。
我不知道她怎么猜到的。
中午，她让厨房特意做了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
萧弘毅端着桂花糕，在我去后山砍柴的路上，“不小心”掉在我脚下。
精致的糕点沾满了泥土。
苏婉清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冷冷看着我。
“把它吃了。”
她声音冰冷。
“吃了，我就考虑让你入天剑山外门。”
我饿得眼冒金星，想扑上去吃了它。
可想起昨晚的剧痛，我吓得发抖。
我拼命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