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拒绝，在她看来就是忤逆。
她彻底怒了，端起另一盘桂花糕，狠狠砸在我脸上。
温热的糕点糊住我的眼和鼻子，让我呼吸不畅。
我没哭，也没动，只是站着。
这种沉默，似乎更激怒了她。
“你和你那个魔头爹一样，都是养不熟的孽障！”
我还没擦掉脸上的糕点，就被一只大手拽了起来。
是萧景宸。
他把我拖到无人的廊柱后，按在冰冷的柱子上，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他拇指上那枚盟主玉扳指，硌得我脸疼。
我的脚离开地面，呼吸被夺走，脸涨得通红。
“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全是威胁。
“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怕是要你的命。”
他松开手，我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否则，我就把你送回那个筋脉寸断的魔头身边。”
那天下午，萧弘毅的剑法考核没拿到甲等。
他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我身上。
他把我堵在通往柴房的石阶上，骂我是“灾星”。
“都是因为你！是你这个小妖孽来了，我们家才开始不顺！”
他用力一推。
我从几十级石阶上滚了下去。
我的头撞在石棱上，身体在台阶上不断翻滚，最后摔在一楼的地上。
手臂传来剧痛，骨头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弯了。
我疼得发不出声音。
苏婉清和萧景宸听到动静，从主殿赶了出来。
他们站在石阶顶上。
上面，是吓得脸发白的萧弘毅。
下面，是躺在地上抽搐的我。
苏婉清看了一眼我，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奔上台阶，将萧弘毅紧紧抱在怀里。
“弘毅不怕，娘在，不是你的错。”
萧景宸看都没看我，拿出传讯玉简，似乎准备叫人来处理我。
“够了！”
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响起。
一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者从藏经阁里走了出来。
萧景宸看到他，立刻收起玉简，神色恭敬。
老者看了一眼台阶上的母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我，脸色铁青。
他用拐杖重重敲了下地，厉声喝道：
“都愣着做什么？先送她去丹房！”
4.
在丹房里，手臂被接好，用夹板和厚布条吊在胸前。
药味混着血腥气，让我有些犯晕。
天剑山辈分最高的太上长老，坐在我床边。
他不像别人一样躲着我，只是静静地打量我。
目光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看着我手臂和额角的伤痕：
“老夫看你这身子骨，不像受过重手，只是……亏空得厉害。那人……倒也算护住了你的皮肉。”
他意有所指。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没追问：
“你娘在魔宫时，她亲自下厨么？”
我点了点头。
阿娘做的桂花糕，是我唯一的念想。
他“嗯”了一声。
“你这孩子，眼神里没光，也不太懂怎么亲近人。”
“倒像是山里被狼养大的，只懂得戒备和忍耐。”
他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
“也是，没人教，又怎么会懂呢？”
我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丹房外突然一阵大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