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上长老似乎因我动了真气,引得旧伤复发。

在回藏经阁的路上岔了气,竟昏了过去。

他被紧急送入“冰玉寒潭”续命。

丹师从寒潭洞府里冲出来:

“糟了!太上长老的旧伤是极阴寒气所致,如今心脉受激,寒气倒灌!冰玉寒潭也只能勉强吊住一线生机。”

“除非……除非能找到‘太阳真血’,以至阳之力强行中和,否则不出三日,神仙难返!”

萧景宸和萧弘毅立刻去验血,但结果让众人绝望。

他们的血脉虽属阳刚,却远称不上“太阳真血”,根本无法抵抗冰玉寒潭的霸道寒气。

整个天剑山愁云惨雾。

我站在寒潭洞府外,看着他们焦急的样子。

忽然想起在医谷时,老谷主抽了我的血后,那古怪又惊奇的眼神。

他曾说,我之血,阴阳相生,一半极寒,一半极阳,如龙虎交汇,世所罕见。

我拨开人群,走到六神无主的丹师面前:

“丹师,医谷谷主曾说,我之血,一半至阴,一半至阳。不知是否可解‘太阳真血’之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在我身上。

苏婉清正扶着门框,没有像之前那样尖刻骂我:

“景宸,你看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只是……唉,我们都知她血脉驳杂,恐是至阴至邪之物。别让她一番好心,反而害了师叔才好。”

众人迟疑时,寒潭内传来太上长老微弱但坚决的意念。

丹师面色一凛,立刻有了决断。

他用神识探入寒潭,片刻后出来,对我道:“长老应允了。你,随我来。”

冰冷的针管扎进我手臂,丹师一言不发。

我的血顺着玉管滴入寒潭,染红了一小片幽蓝的潭水。

事后,我被丢在旁边一间观察室的冰床上。

几个时辰后,太上长老状况稳定,脱离了危险。

我听到洞府外萧景宸压低的声音:

“她既有此用,便算还了天剑山收留的恩情。事了之后,不必再留于山上。给她些银钱,寻个凡俗村落,让她自生自灭吧。婉清见不得她。”

他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

三天后,太上长老醒了。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见我。

他对前来探望的萧景宸说:

“我昏沉中,感到那股血脉之力刚猛纯正,隐约有几分我那小师弟‘烈阳诀’的影子。我总觉得,这孩子的根骨,像他。”

一周后,我被塞进一辆下山的马车。

管事递给我一个包袱和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东西都收拾好了,到了山下会有人接应你。”

我看着天剑山的山门在视野里越来越小,心里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一柄飞剑破空而来,钉在马车前的地上。

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连滚带爬地追上马车。

将一份用密法加急传回的宗谱卷轴,双手颤抖地呈给被惊动的萧景宸。

那是一份关于太上长老那位小师弟的详细宗卷。

宗卷最后一栏,记着他失踪前留下的唯一血脉信息:

【其后人,承其“烈阳”之体,亦承其爱侣“玄阴”之脉,血分阴阳,合则为道。】

我与那个抓走阿娘的魔头,并无血缘。

我的祖父,是天剑山上一代惊才绝艳。

却因修炼禁术走火入魔,失踪数十年的天才——太上长老的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