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真是看得起我这个被榨干了所有积蓄的癌症病人。
我妈还在喋喋不休，从房子的装修风格说到林凯未来的婚事，仿佛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能无限产出金钱的机器。
“买房？”我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房子太俗了，配不上我弟的气质。”
一家三口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笑了笑，那笑容肯定比哭还难看：“我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保证他喜欢。”
接下来的三天，我开始疯狂地处理我名下的一切。我卖掉了公司分的股权，抵押了唯一的栖身之所，又通过各种渠道借贷，凑够了一百五十万。这个过程中，我冷静得不像一个癌症病人，更像一个在为自己筹备豪华葬礼的疯子。
父母以为我想通了，对我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林凯更是兴奋得天天给我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是什么礼物。
第三天，当一辆火红色的、线条嚣张的法拉利SF90被拖车运到楼下时，整个老旧的小区都沸腾了。林凯冲下楼，围着那辆崭新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猛兽”，激动得语无伦次。
“姐！姐！这是给我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然，”我靠在车门上，将钥匙抛给他，语气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喜欢吗？这车快，零百加速两秒五，开起来肯定很刺激。”
我妈激动得快要晕过去，抱着我哭喊：“我的好女儿，我就知道你最疼弟弟！”
我爸也难得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赞许。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我平静的眼底，是一片燃烧的、不见底的黑暗。
晚上，我给兴奋得睡不着觉的林凯发了条信息。
“城东那边的盘山公路，晚上很多你这样的车主去玩，听说很刺激。不过你新手，还是别去了吧。”
我放下手机，听着脑中系统传来的【任务完成】的提示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去吧，我亲爱的弟弟。
去享受你人生中，最快意、也最短暂的时光。
3. 地狱的油门声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没有去想我的病情，也没有去想我那可悲的命运。我只是静静地坐着，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聆听着窗外的风声。
我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踩下油门，就再也无法回头。
凌晨三点，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是我妈打来的，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哭腔。
“薇薇！不好了！你弟弟……你弟弟出车祸了！”
我握着电话，手心冰冷，声音却异常镇定：“在哪里？”
“在……在城东盘山路上！你快来啊！警察说……说……撞死人了！”
我挂了电话，没有立刻出门，而是打开了电视，调到了本地新闻频道。果然，插播的紧急新闻里，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已经变成了一堆扭曲的、燃烧的废铁，像一朵开在地狱里的花。现场惨不忍睹，另一辆被撞的白色小轿车，车头已经完全消失，救援人员正用切割机破拆车体。
主持人用沉痛的语气播报着：“……事故造成两人当场死亡，肇事司机林某已被警方控制，据现场目击者称，林某涉嫌酒后飙车……”
屏幕上，林凯被警察从驾驶座里拖了出来，他额头流着血，眼神呆滞，嘴里还喃喃着什么。他甚至没有受太重的伤，那昂贵的跑车，用它坚固的车身，完美地保护了它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