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承认是绝不可能承认的。
“谢大人,巧合,都是巧合。”
我皮笑肉不笑,
“或许是你我八字相克,流年不利?”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那笑容极其危险,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戾:
“好,很好。裴大人既然说是巧合,那便是巧合。不过……”
他微微俯身,薄唇凑到我耳边,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再敢手贱乱掐乱拧,或者搞任何小动作,让我感知到不该有的痛楚……裴大人,您猜猜,臣会不会本着‘同僚情深’,亲自帮您把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折、试、试?”
他说话时,为了加强语气,空着的那只手在我面前,慢动作般做了一个优雅而残忍的“折断”手势。
我心脏猛地一缩。
这疯子,他说得出,绝对做得出!
以前只是政见不合,互相下绊子,好歹还守着官场体面。
可现在这诡异的链接,简直是把我们俩绑在了同一根点燃的引线上!
不能怂!
绝对不能怂!
在他面前怂了,我裴瑾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混?
于是,在他带着胜利者和施虐者混合意味的注视下,我也笑了。
笑得比他更温和,更纯良,甚至带着点视死如归的灿烂。
“哦?”
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猛地抬起那只自由的手——
用尽我毕生最大的力气和决绝——
照着自己那张俊俏的脸蛋,狠狠抽了一耳光!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宫道里回荡,惊起了不远处槐树上的几只麻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火辣辣的剧痛在我左脸颊上炸开,耳朵里嗡嗡作响。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谢珩那原本带着残忍笑意的、完好无损的右脸上,一个清晰无比、红肿泛紫的巴掌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浮现,对称地烙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鲜明得刺眼。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里面充满了比刚才在朝堂上更甚的、如同见了鬼一般的震惊和茫然。
攥着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开了。
我们俩,一个捂着迅速肿起的左脸,一个顶着凭空出现的巴掌印,隔着不到一尺的距离,呆呆地对望着。
刚才还剑拔弩张、恨不得立刻弄死对方的氛围,此刻被一种极其诡异的、荒诞的死寂所取代。
耳边只有风吹过宫墙檐角的呜咽声,以及……
我们两人逐渐同步的、粗重而混乱的呼吸声。
完了。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这梁子,结大发了。
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荣辱与共”、“你死我活”……
不对,是“我痛你也痛”。
谢珩缓缓抬手,指尖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自己右脸上那鲜明的掌印,触电般缩回。
他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暴怒、威胁,变成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带着毁灭欲的疯狂探究。
他轻轻吸着气,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一字一顿,声音沙哑:
“裴、瑾……你、真、行。”
2 死对头的秘密
那日宫道互扇巴掌之后,我和谢珩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冷战。
不,或许不能称之为“冷战”,因为我们的“感觉”是热的,而且是同步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