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我因为站得太久,脚后跟有些发麻,下意识地跺了跺脚。
身旁立刻传来谢珩压抑的抽气声,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用眼神传递着“你再敢乱动试试”。
我翻了个白眼,回敬他一个“有本事你让我的脚不麻”的表情。
下朝后,我故意走得很慢,想等他先滚蛋。
结果这厮也磨磨蹭蹭,直到宫道上没什么人了,他才快步跟上,与我并肩而行,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裴大人,谈谈。”
“谈什么?谈如何优雅地抽筋,还是交流一下巴掌印的快速消退方法?”
我没好气地回应,左脸颊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当然,也可能是他脸上的痛感反馈。
他额角跳了跳,显然在极力忍耐。
“谈如何解决这见鬼的状况!”
“怎么解决?谢大人不是要掰折我的手指吗?请便。”
我伸出双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只要您下得去手,我保证不反抗。”
他盯着我的手,眼神晦暗不明。
我敢打赌,他脑子里一定在想象掰折我手指的画面,然后同步感受那份剧痛。
果然,他脸色白了白,最终咬牙切齿道:
“你明知道不可能!”
“那就没办法了。”
我收回手,耸耸肩,
“或许真是八字相克,流年不利,谢大人还是去庙里拜拜,求菩萨收了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吧。”
“裴瑾!”
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道之大,让我和他同时蹙眉。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
我甩开他的手,揉着发疼的胳膊,
“是谢大人你一直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结果呢?伤敌零,自损一千!”
我们俩像两只斗鸡,在空旷的宫道上互相瞪着,气喘吁吁,又因为共享的疼痛而显得有几分滑稽的同病相怜。
最终,谢珩先败下阵来,他揉了揉眉心,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罢了。再这样下去,你我迟早一起疯掉。从今日起,约法三章。”
“哦?”
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第一,非必要,不得故意伤害自身,包括但不限于掐、拧、撞、抽耳光等行为。”
“可以,”
我点头,
“只要谢大人也管好自己,别去练什么劳什子武,扭了腰连累我。”
他瞪我一眼,继续道:
“第二,若一方感知到异常痛楚,需立刻设法通知另一方,查明原因,避免在重要场合……如早朝时,出丑。”
我想起他那天那声“嗷”,以及我那声“噗”,深以为然。
“附议。”
“第三,”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我,
“在找到解除方法之前,你我需……暂时休战。至少,在涉及身体安危之事上,需互通有无。”
“休战?”
我玩味地看着他,
“谢大人,你确定?我们斗了五年,突然要‘互通有无’?”
他别开脸,耳根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红晕,语气却依旧生硬:
“形势所迫,权宜之计。裴大人若是不愿,那就继续互相伤害,看谁先撑不住。”
我看着他故作镇定的侧脸,心里那点恶劣的趣味又冒了出来。
或许……和死对头被迫“绑定”的日子,也没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