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编,实话实说:“我爹娘把我丢出来的。”
这话在众人听来,就自动脑补成了一出“隐世家族小公主/圣女,因犯错被家族惩罚,封印修为,流放到外”的年度大戏。
“原来是前辈高人之后,失敬失敬。”长老的态度越发恭敬,“既然姑娘与我月渡川有缘,不如就此留下,入我门下如何?”
我只想找个地方摆烂,去哪都一样。
“有床睡觉吗?”我问。
“有有有!”
“管饭吗?”
“管管管!”
“那行吧。”我点点头。
于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我,一个测不出半点灵力的“凡人”,就因为一块“垫脚石”,被破格录入了月渡川。
当然,为了“不引人注目”,我被分到了最差的丁字院。
据说那里,是所有外门弟子中的“废柴”集中营。
我心满意足。
废柴?太好了,这下没人逼我内卷了。
我拖着我的小包袱,打着哈欠往丁字a院走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道清冷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眼神复杂,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寻和……渴望。
2.
风子涧觉得,自己十八年来建立的世界观,正在被一个叫陈元元的女人,一块一块地敲碎,然后和着泥,重塑。
起初,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古怪。
被他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万千女修的梦中情人压在身下,她居然只关心床硬不硬。
而且,她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不是香味,也不是体味,而是一种……气息。
那天他被陈元元砸中,体内那股折磨他多年的阴寒之气,竟如遇见克星般瞬间蛰伏了下去,全身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
虽然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像一场错觉,但风子涧知道,不是。
所以,他开始“观察”她。
以“监视宗门潜在危险分子”的名义。
然后,他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暴殄天物”。
陈元元被分到的丁字院,是整个月渡川灵气最稀薄、环境最差的地方。
院里弟子大多心灰意冷,要么破罐子破摔,要么拼了命地想往上爬。
陈元元是第三种。
她把这里当成了养老院。
别人凌晨起来吐纳晨曦,她在睡回笼觉。
别人在剑坪挥汗如雨,她在廊下打哈欠。
别人在传功堂听讲,她在研究怎么用最简单的火球术烤熟一只山鸡。
她甚至觉得丁字院的伙食太差,决定自力更生。
风子涧亲眼看到,她拿出那个丑得人神共愤的花盆,装上那包他看不出名堂的黑土,然后随手在后山拔了一株最寻常的观赏花“紫云英”插了进去。
第二天,整个丁字院都疯了。
那株紫云英,一夜之间脱胎换骨,长成了一株流光溢彩、仙气缭绕的……千年灵植“月下美人”!
花开之时,香飘十里,引得无数灵蝶环绕,整个丁字院的灵气浓度都凭空拔高了一截。
丁字院的弟子们疯了一样围着那盆花,贪婪地吸收着逸散出的灵气,一个个都以为是院里枯了半个世纪的灵眼突然复苏了。
只有躲在暗处的风子涧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花盆,以及盆里的土。
那是……传说中可以滋养万物、点石成金的……神物“息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