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鉴定,沈川死于七年前,也就是赵志远女友被杀后不久。死因是头部重击。”陈警官叹了口气,“我们推测,沈川可能帮助了哥哥逃亡,或者发现了哥哥的罪行,最终被灭口。赵志远则利用两人相貌高度相似的特点,盗用了弟弟的身份。沈川常年在外求学工作,与家乡联系不多,这给了赵志远可乘之机。”
“他选择我,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家人,社交圈小,容易控制?”林晓抬起头,眼里带着苦涩。
陈警官没有直接回答,但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做完笔录,窗外已是晨光微曦。苏梅搂着林晓的肩膀,轻声说:“都过去了,晓晓。”
真的过去了吗?林晓看着玻璃上自己苍白的倒影,赵志远被押上警车前那个诡异的微笑,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底。
接下来的几周,林晓试图回归正常生活。她搬了家,换了所有联系方式,甚至暂时停止了插画工作。警方通知她,赵志远将被以故意杀人罪、冒用身份罪等多重罪名提起公诉,证据确凿,他几乎没有脱罪的可能。
然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有时是深夜响一声就挂断的陌生电话,有时是家门口地上出现的陌生烟蒂,还有一次,她分明在超市的货架缝隙间,看到一双与赵志远极为相似的眼睛,等她追过去,却只剩下来往的人群。
她向陈警官反映过,警方也做了调查,但那些电话号码都是无法追踪的黑卡,监控画面也模糊不清。一切似乎都只是她受创后的应激反应。
“你需要专业的心理疏导,林小姐。”陈警官委婉地建议。
连苏梅也开始觉得她过于紧张:“那混蛋已经在牢里等着审判了,他不可能再伤害你了。”
林晓几乎也要相信是自己神经过敏了,直到那天下午,她收到了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
包裹里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打开盖子,一个穿着婚纱的小人随着悠扬的《婚礼进行曲》旋转。音乐盒的底部,刻着一行细小的字迹:
**“你确定,你真正了解过你的‘丈夫’吗?”**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林晓猛地将音乐盒扔进垃圾桶,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这不是赵志远的风格。他虽然残忍,但更直接。这种带着戏谑和暗示的手法,更像是……另一个人。
她突然想起,在调查赵志远案件时,陈警官曾无意中提过一句,赵志远早年曾与一个绰号“泥鳅”的人来往密切,此人精通伪造和情报,但在赵志远犯案前就已离开本地,警方一直未能找到此人核实情况。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赵志远并非独自一人,他可能有一个同伙,或者一个崇拜者,正在暗中观察着一切,甚至可能……在替狱中的赵志远做事。
想到这里,林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一直活在恐惧里。如果危险确实存在,她必须主动找出真相。
她重新打开电脑,开始疯狂搜索与“沈川”(真正的沈川)相关的所有信息。社交平台的旧账号、校友录、甚至他曾经就读大学的论坛……她要了解这个被顶替了身份的无辜者,也许从中能找到那个隐藏的“观察者”的线索。
真正的沈川,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很少。他似乎是个安静内敛的人,喜欢摄影和古典音乐。在他的一个早已废弃的博客相册里,林晓找到了一张多人合影。照片上的沈川年轻、笑容腼腆,站在他身旁,搂着他肩膀的,是一个笑容灿烂、眼神灵活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