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看完那几封密信，内容和我想的差不多。太子让陆风潜伏在肖彻身边，一来是监视，二来是寻找机会，彻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而所谓的“七香续命丸”，根本就是个幌子。
肖彻寻访名医，用少女做药引，都是为了引出背后的人。而他真正要炼制的，是一种能激发人体潜能，短时间内功力大增的“爆体丹”。
他要用这颗丹药，在皇帝寿宴上，给太子送一份“大礼”。
而我，这种能承受各种烈性毒药的体质，正是炼制“爆-体-丹”最完美的“药炉”。
太子那边显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急着让陆风把我带走。我这“药炉”，谁掌握了，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狠。我夹在中间，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我将密信和令牌收好，看着动弹不得的陆风，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杀了他？不行，会打草惊蛇。
怎么办？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淡漠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我猛地回头，肖彻正站在门口，一身黑衣，融在阴影里，不知道来了多久。
05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肖彻的目光从我脸上，缓缓移到我手里的密信上，最后，落在了瘫软在椅子上的陆风身上。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淡漠的眸子里，却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我脑子飞速运转，在被他掐死和自救之间，我只有一次开口的机会。
“王爷，你的狗，好像养不熟。”我扬了扬手里的密信，选择了一种最直接，也最冒险的方式。
肖彻没有立刻发作。
他走了进来，屋里的烛火映着他清隽的脸，却照不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走到陆风面前，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软筋散？”他问我，语气是陈述，不是疑问。
“王爷明察。”我将密信和令牌都递了过去，“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肖彻接了过去，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把那些信纸，凑到烛火上，全部烧掉了。
火光跳跃，映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他问。
“从莺儿偷药方开始。”我不敢隐瞒，“一个丫鬟，没那么大的胆子。王爷既然把她放在身边，想必也早就知道了。”
“你很聪明。”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比你那六个师姐，都聪明。”
他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我后背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我们自以为隐秘的计划，原来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们不是猎人，而是他网里的鱼。
“王爷……到底想做什么？”我声音干涩。
“我想做什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他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完美的‘药炉’，可遇不可求。”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怕。”他凑近我，气息喷在我的耳廓，“在丹药炼成之前，你很安全。”
这哪里是安慰，分明是更残忍的宣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