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问，转身从窗口跃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而我，直到确认他彻底离开，才浑身脱力地倒了下去，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与虎谋皮，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04
大婚的日子定得仓促，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了所有流程。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宾客盈门。
我这个丞相嫡女，就这么坐着一顶小轿，被悄无声息地抬进了无人问津的七王府。
与其说是王府，不如说是一座冷宫。
府内杂草丛生，下人也只有三两个，个个面黄肌瘦，看见我这个新王妃，眼神里只有麻木，连行礼都懒得。
洞房里，连红烛都没有，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
我一个人坐在床边，凤冠霞帔压得我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赵恒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王爷的吉服，穿了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先吃点东西。”他又恢复了那副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样子。
我有些意外。
“你不恨我？”
“恨，”他言简意赅，递给我一双筷子，“但人是铁，饭是钢。”
这句大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我确实饿了。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
我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面条没什么味道，但热乎乎的汤水下肚，总算让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他坐在我对面，也安静地吃着面。
昏黄的灯光下，我们这对名义上的夫妻，相敬如“冰”。
“从今天起，”他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筷子，看着我，“在外人面前，我还是那个哑巴，你还是那个为情所困，不得不下嫁给我的丞相嫡女。我们，演好各自的戏。”
“我明白。”我点点头。
“还有，”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把你脑子里知道的，关于我母妃的所有事，都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拿东西来换。”我擦了擦嘴，“我要太子赵 锐 所有暗中培植的势力名单。”
“你的胃口不小。”
“彼此彼此。”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
冷风灌了进来，吹得烛火摇曳。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装哑巴吗？”他忽然问。
我摇了摇头。
“因为，会叫的狗，活不长。”他看着窗外的黑夜，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尤其是，当你知道了太多秘密的时候。”
他回过头，看着我，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姜念，你现在就是那只叫得最大声的狗。你最好，能一直叫下去。否则，不用太子动手，我会第一个，扭断你的脖子。”
他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百倍。
正当我准备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奉太子令！搜查刺客！”
我和赵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赵 锐，这么快就动手了。
05
门被“砰”的一声粗暴踹开。
太子府的侍卫统领张莽，带着一队人马闯了进来，他手里明晃晃的钢刀，在烛火下反射着森然的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