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消失的齿轮
周老头的葬礼很简单，只有几个古董圈的熟人来。林默站在墓碑前，看着那张黑白照片，突然觉得周老头的笑容有点眼熟——跟座钟底座上的刻痕“√”有点像。
回到老洋房，李警官正在客厅等着，手里拿着份文件。“查到一些事。”他递给林默，“周老头原名周明远，1943年在张啸林的公馆当差，是个杂役。”
林默愣住了：“他认识我祖父？”
“很可能。”李警官点头，“我们还在阁楼的木箱里发现了这个。”他拿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个齿轮，黄铜材质，边缘有个缺口，“跟周老头脖子上的齿印比对过，完全吻合。”
林默拿起齿轮，突然想起铁盒里的设计图。他翻出设计图，果然在机芯的位置画着个同样的齿轮，旁边标着“关键件，丢失则停摆”。
“这个齿轮是座钟上的？”林默问。
“应该是。”李警官看着座钟，“但它为什么会在周老头手里？又为什么会……”他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周老头的死，肯定跟这个齿轮有关。
林默把齿轮放在桌上，突然发现齿轮内侧刻着个“周”字，跟怀表上的一样。“他偷了这个齿轮？”
“不像。”李警官摇头，“更像是……他在保管它。”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一直在研究那本修钟笔记和设计图。他发现设计图上的座钟，比客厅里的多了个夹层，就在钟摆后面，标注着“存放处”。
他再次搬开座钟，果然在钟摆后面发现个暗格，里面放着个小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半截日记。
日记的字迹跟笔记本上的不一样，更潦草，像是女人写的：
“他每天都在修那座钟，说里面藏着东西。”
“今天看到张司令的人来，把一个黑盒子放进了钟里。”
“他说如果他出事，就让我把齿轮取出来，藏在……”
后面的字被血染红了，看不清。
林默拿着日记去找李警官。李警官看了后，脸色变得凝重：“这个‘他’应该是你祖父，‘女人’可能是你祖母，但你祖母在你出生前就去世了，死因不明。”
“黑盒子里是什么？”林默问。
“不知道，但张啸林当年跟日本人走得近，说不定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李警官沉吟道，“周老头可能知道黑盒子的秘密，所以被人灭口了。”
林默回到家，坐在座钟前，盯着那停摆的钟摆。他突然想起祖父说过，好的钟表匠能听懂时间的声音。他把耳朵贴在钟面上，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滴答”声，很轻，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
他找来工具，小心翼翼地拆开座钟的后盖。机芯很旧，但保养得很好，齿轮咬合紧密，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当他拆到最里面时，突然发现少了个齿轮——正是李警官找到的那个带缺口的齿轮。
没有这个齿轮，钟确实会停摆。
可周老头为什么要取下这个齿轮？又为什么会死？
林默把齿轮装回去，试着拧了拧发条。钟摆晃了晃，开始“滴答”走动，指针慢慢从三点零七分往前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