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去过吗?”李警官问。
“没,祖父去世后就锁着了。”林默想起祖父临终前的样子,老人躺在床上,枯瘦的手指攥着阁楼钥匙,反复说“别打开,里面的东西会咬手”。
李警官让警员守在门口,自己跟着林默上了三楼。阁楼的门锁已经锈死,林默费了半天劲才撬开。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涌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阁楼很小,堆满了木箱,角落里摆着个老式工作台,上面散落着螺丝刀、镊子和一些没修好的钟表零件。墙上挂着幅褪色的照片,祖父穿着长衫,站在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旁边,两人中间摆着个巨大的座钟,跟客厅里那只很像。
“这是谁?”李警官指着穿军装的男人。
“不知道,祖父从没提过。”林默走近工作台,发现抽屉是打开的,里面放着个黑色笔记本,封面上写着“修钟记录”。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是祖父的字迹,密密麻麻记着修过的钟表型号和客户姓名。翻到最后几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的:
“1943年6月17日,修好大钟,张司令很满意,赏了块金表。”
“1943年6月18日,钟里的东西在动,听见滴答声。”
“1943年6月19日,不能打开后盖,千万不能。”
后面的纸页被撕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毛边。
李警官拿起笔记本翻看,突然指着“张司令”三个字:“是不是张啸林?当年在这一带很有名,后来被暗杀了。”
林默没说话,他的目光被工作台角落里的一个铁盒吸引了。铁盒上了锁,锁孔是个齿轮形状,跟周老头脖子上的齿印很像。
“有钥匙吗?”李警官问。
林默摇摇头,突然想起客厅里的座钟。他跑下楼,果然在钟摆后面找到了一把小钥匙,也是齿轮形状的。
回到阁楼,钥匙正好插进铁盒的锁孔。打开铁盒,里面放着一卷黄纸,展开来看,是张设计图,画的是客厅里那座钟的内部结构,在机芯的位置标着个红色的“×”,旁边写着行小字:“密码在钟面背后。”
林默立刻跑回客厅,搬开座钟。钟面背后果然刻着一串数字:“19430617”。
“1943年6月17日。”李警官看着数字,“跟笔记本上的日期对上了。”他突然看向林默,“你祖父修的那座‘大钟’,会不会就是这个?”
林默盯着座钟,突然发现钟摆上的“1943”字样旁边,还有个极小的“张”字,以前从没注意过。
就在这时,阁楼里传来警员的喊声:“李队,快来!发现东西了!”
他们跑上去,只见警员手里拿着个铁皮罐,里面装着些生锈的零件,还有半张照片——是祖父和那个穿军装的男人,站在一座巨大的钟前,钟面上的时间显示三点零七分。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它会在停摆时回来。”
林默的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寒意。周老头死的时候,怀表停在三点零七分;客厅的座钟,也停在三点零七分。
雨又开始下了,这次带着风,吹得阁楼的窗户“哐哐”作响,像是有人在外面急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