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荒山继承
我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文件。纸张边缘粗糙，像是被匆忙裁剪过。
“林烨先生，根据林建国先生的遗嘱，您继承位于北郊的整座荒山...”
电话铃响起，我按下接听键，把文件塞进背包。
“林烨！你还在磨蹭什么？”经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今天有重要客户，十分钟内不到岗，你就永远别来了！”
我挂断电话，拉上背包拉链。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人群尖叫。
“神仙！是神仙下凡了！”
街道上一片混乱。一个踩着云朵的身影悬浮在半空，手中拂尘轻挥，整条街的汽车同时熄火。
“此路与我有缘。”白须老者声音平静，“今日起，此地为我道场。”
人群四散奔逃，有人跪地叩拜。我抓起背包，从后门离开。
地铁站挤满了人。电子屏闪烁着红色警告：“因神仙显灵事件，1号线全线停运。”
我转身走向公交站。一辆公交车歪斜地停在路边，车门大开，司机不见踪影。
“走路去吧。”我调整背包肩带，“反正也不远。”
三个小时后，我站在郊区土路上。手机屏幕显示“无信号”，最后一条新闻推送标题是：“多地神仙显灵，政府呼吁市民保持冷静”。
山路陡峭，碎石不断从脚边滚落。我抓住一根树枝，树枝断裂，我在斜坡上滑了一段距离才稳住身体。
山顶平坦，只有几棵歪脖子树和一堆乱石。风卷起尘土，迷了我的眼睛。
我从背包取出文件，对照着上面的地图。
“就是这里了。”
我绕着山顶走了一圈，用脚步丈量土地。三十七步长，二十二步宽。
“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山下城市轮廓模糊，几处浓烟升起。偶尔有光芒闪过，伴随着隐约的爆炸声。
我坐在一块大石上，打开水瓶喝了一口。
“总比留在城里安全。”
夜幕降临，我在石头间清理出一片空地，用树枝搭起简易遮蔽。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我从背包拿出面包，慢慢咀嚼。
第二天清晨，我被翅膀扑腾声惊醒。一只乌鸦落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歪头看我。
“新来的？”乌鸦开口说话。
我坐直身体，手摸向背包侧袋的匕首。
“别紧张。”乌鸦跳近一步，“这片山好久没活人来了。你是林建国的后人？”
我点头，匕首握在手中。
“那老头去年死了。”乌鸦说，“为了救一只幼崽，被雷劈了。”
我松开匕首，取出文件。“我现在是这座山的主人。”
乌鸦发出类似笑声的嘎嘎声。“主人？你知道这山里有什么吗？”
“石头，树，还有你这种会说话的鸟。”
乌鸦拍打翅膀飞起，在空中盘旋。“等着瞧吧，人类。很快就会有‘访客’来了。”
它向山下飞去，消失在一片树丛中。
我继续整理营地，用石块垒起矮墙。中午时分，地面开始震动。
一道金光从山脚升起，沿着山路快速接近。光芒散去，出现一个拄着拐杖的小老头，胡子垂到腰间。
“此山山神在此，何人擅闯？”老头用拐杖顿地。
我站直身体。“林烨，这座山的合法继承人。”
老头的胡子无风自动。“凡人，此山乃天地所生，何来继承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