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晚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沈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他怔怔地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
“你……”
“这一巴掌,”我打断他,“是替三年前那个为了你,差点死在车祸里的苏念打的。”
我收回手,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身后,是沈聿压抑着暴怒的嘶吼:“苏念,你给我站住!”
我没有停。
走到门口时,我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沈聿,你找的苏念,三年前就躺在手术台上了。你怀念她,却亲手把现在的我,推进了地狱。”
说完,我拉开门,走入夜色,再未回头。
壁炉里的火光,终于熄灭了。
2.
我从沈聿的别墅搬了出来,住进了一家酒店。
手机被我调成了飞行模式,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三年错位的人生。
第二天下午,房门被敲响。
我以为是酒店服务,打开门,却看到了沈聿。
他眼下有明显的乌青,一身昂贵的西装也皱巴巴的,看起来狼狈又颓丧。
他看到我,猩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苏念,你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靠在门框上,冷淡地看着他:“字面意思。”
“什么叫‘三年前就躺在手术台上’?那场车祸……你不是两年后我才在画廊遇到的吗?”他追问,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迫切地想抓住一根浮木。
我扯了扯嘴角,觉得讽刺。
“沈聿,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你的剧本转?你以为的相遇,就是相遇?你以为的死亡,就是死亡?”
我的话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念念,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念念?”我甩开他的手,这个称呼让我生理性不适,“别这么叫我,恶心。沈总,我跟你不熟。”
他被我眼里的厌恶刺痛,身体晃了晃。
“不熟?”他自嘲地笑了,“我们在一起一年,睡在一张床上,你说不熟?”
“是啊,不熟。”我点头,“跟你睡的是一个你妄图改造成另一个人的替身,跟我睡的,是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咱俩,算是扯平了。”
“替身……”沈聿喃喃自语,他似乎终于抓住了重点,“你不是她?那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看着他痛苦又迷茫的样子,我心里没有半分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我关上门,将他隔绝在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沈聿,你找错人了。”
门外传来他发疯似的捶门声。
“苏念!你开门!你把话说清楚!”
我没有理会,转身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失忆前的画面。
那是在一个画展上,我第一次见到沈聿。
他站在我的一幅名为《光》的画前,看了很久。
那幅画,画的是一束冲破黑暗的光。
他转身,视线与我对上,眼睛里有和我相似的、对温暖的渴望。
他说:“你的画里有光。”